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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阿鼻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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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阿鼻苦海

说话间,我们又穿过了一层浓浓的云雾,王五指着远处的高山说道:“平等王的第九殿,位于不周山的山麓处,阿鼻地狱也是所有地狱里面最大的地狱,说实在话,兄弟,我也是第一次送犯人来这里,这地狱一过第五殿啊,简直就不能看!我这也算见多识广了吧,看到第五殿的地狱啊,就已经整个儿魂儿都不好了,为了你,哥哥我这次可是豁出去了!”

我现在已经丝毫不计较他无耻的言论了,内心渐渐的释怀放松,如同即将落入大海里的水滴一般,我知道那阿鼻地狱的疼痛和痛苦是无休止的,或许这种无休止的疼痛才是最好的良药,让我抚平自己在阳世中的重重委屈和不甘,可以让我忘却对妙静那难以割舍的愧疚和思念。

“过了第九殿,越过了不周山,就是第十殿了,不过兄弟,你永远不可能去第十殿了,因为那是给投胎的人准备的,赏善司和惩恶司里的笔录决定了人能投生到一个好人家还是一个穷苦人家,然而这一切都跟你永生无缘了!”鬼差王五略显惆怅的说道。

我微笑着看着他,竟然令王五有些惊恐,他身子抖了一下,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我,低声的说道:“兄弟啊,你可真的跟一般人不一样啊,你真的一点儿也不害怕吗?”

我依旧是微笑着看着他,长出了一口气道:“王五哥,谢谢你这一路上的讲解,你辛苦了!”

我的礼貌令他更为震惊,他吧嗒着嘴说道:“兄弟啊,说实在话,看你的魂体如此清透,在阳间也应该是个善类,听你这说话,也是明事理之人,为什么刚才在殿上那般乖张,最后落得这般下场,哥哥我虽然身为鬼差,但是也不是没有一点儿恻隐之心,像你这样的人,是不应该扔到阿鼻地狱的!”

我不再去看他那伪善的面孔,只是直直的看向那不周山麓,那里是我的归宿,天地间最底的底层,万劫不复的深渊。

终于,我看到了那个雄伟的第九殿,这里的没有阴兵把守,殿宇前的广场大院也颇为冷清,站在高处往下看犹如一个被遗弃荒废的古建筑群。

“王五哥,这第九殿里有人吗?怎么看起来这般冷清?”我不解的问道。

鬼差王五嘿嘿嘿的奸笑道:“有人吗?呵呵,我告诉你兄弟,这第九殿是鬼差阴兵最多的,其他九个殿里的地府人员加起来都没这里多,甚至还经常抽调人手过来帮忙!”

王五这么一说,我似乎明白了什么,还没等我开口王五继续说道:“所谓的无间地狱,就是这个道理,这里的行刑不能间断啊,必须时时刻刻的行刑,有时候忙起来,我们第一殿的鬼差都要过来帮忙,幸好我有亲戚关系所在才没有过来干脏活,这里的鬼差和阴兵,虽然工钱跟我们一样多,但是啊,嘿嘿,他们的工作量可是最大的!”

听了这话,我苦笑了一下,这阿鼻地狱果然名不虚传,只要能让你痛苦,他们不在乎多辛苦。

说话间,我们的黑云慢慢的降下,刚刚下降到一半儿的时候,就闻到一股子滔天的恶臭,就像是死老鼠在臭水沟里发酵的味道,还有一股股炼油的气味,难闻的要死,让我忍不住捂住了鼻息。

王五更是捏着鼻子说道:“娘的,今天爷我也是遭了罪了,跟你来这个地方,你等我一下,我去里面跟坐班的鬼王打个招呼,把判决书交上去,咱们就快点儿去后面儿吧,早完早拉倒,我快受不了了!”

说罢,脚下的黑云就分作两团,王五踩着黑云继续下降,落在了第九殿的陛道之上,然后快速的往里面跑。

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黑云之上,看着周围铁青的群山,也说不出来心里是个啥滋味儿,惆怅、孤独、绝望、还是平静,二十年的人生过往,一幕幕如同放电影儿般在眼前快速略过。

我想起了我的爸爸,那个只会做棺材打算盘的小老头,我想起了他曾经嘱咐我要我好好学习,不能不务正业,我也想起了我家院子里那一口口大棺材,小时候我经常钻到里面跟小伙伴们做游戏玩耍,然后把黄黄的鼻涕抹在上面,接着,我想到了妙静,想起了她的泪眼,想起了她的笑靥……

咳!罢了罢了!人生恍惚一场大梦!一切的一切都是命该如此!冥冥中早已注定,正如老李所言,我活到那个点儿了,想不被枪毙都不行,该走就走吧!

身后传来如闷雷般的喘息声,想来是那衔烛之龙的低吟,山谷间还有一阵阵隐隐约约咿咿呀呀的吟唱,声音像是上了年纪的妇人,似有似无,空灵深远,哀怨绝望……

我仰望那一片青色的天,微微的闭住了双眼,混沌的脑海中,我仿佛又回到了儿时,一个人独自站在黄昏下空旷的田野里,那后山,那夕阳,那琢磨不透的梦。

……

“好啦,兄弟,哥哥我帮你把手续办好了,我也该送你最后一程了,不过兄弟啊,你可不要怪我,我这一切都是公事公办!”

我睁开眼后,鬼差王五又重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捂住鼻子一脸奸邪的狞笑。

我平静的看了看他,微微的笑了笑,那一刻,我竟然有一种超脱的感觉,我甚至莫名的开始可怜起眼前这个猥琐的家伙。

“我们走吧!”我轻声说道。

王五看着我皱了皱眉,微微的愣了一下,之后附和道:“恩恩,好的!”

我从王五的眼神里看出了紧张的意味,他似乎对我有些害怕,更多的还是疑惑和不解。

我跟着他一起踩着黑云飘下了那恶臭的殿后大坑,里面闷热无比,恶臭盈天,王五紧紧的捂住自己的鼻子,熏的眼泪都直直的往下流!

我冷眼看了下这个深坑的周围,坑口的边缘处秽物到处可见,骸骨,腐肉,器官,还有片片的血与脓液,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人为什么要活着,为什么要有生老病死,悲欢离合?

何为罪?何为对?生者本无罪,百年惹是非!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痴愚的内心执着,若了无牵挂,便可获得自在之心!

我轻叹了一声,眼角滑下了一滴泪!

那一刻,我似乎猛然间回忆到了什么,但是却又如同落入大海里的石子一般,只是映出一丝丝的波澜,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我随着王五一点点的下降,进入了深坑之内,越往下,臭气越浓,不知道过了多久,抬起头,但见洞口青天已经变成了一个很小的圆点儿。

这深坑越往下面积越大,就像是火山口,又像是一个大葫芦,最后脚下竟然慢慢的由黑变成了暗红色,浊云翻滚漂浮,目力所见如同一片广阔的湖泊,里面尽是汹涌的波涛和红浪。

因为光线太暗,我看不见这片红湖的边缘在哪里,抬头看去,已然见不到坑口青天,王五这个时候轻叹道:“兄弟,我们到了,你算是运气,第一狱,挨着洞口,这第一狱的下面儿还有十五个小地狱呢,那些地方根本就没法去,直接能把人给熏死!”

穿透了浓浓的红云,我们下降钻出来后,看到一片广阔的空间,这是另一个世界,远处竟然还有高山白云,脚下则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池子,池子不大,几十平米见方,井字形一并排列纵横有秩。

池子里面沸腾的全部都是油,亡魂们一个个被推下了池子后,在里面痛苦的挣扎,在池子的边沿上,还有一群走来走去的鬼差,手里拿着捞东西的罩里和敲击用的斧锤。

我皱着眉观看了一会儿后,就明白了里面的流程,亡魂们先是被推下沸油池子里,挣扎一会儿后就被烧成黑骨,然后被一个鬼差用罩里从池子冲捞出残渣,如果捞出的骨头较大,则是又另一个鬼差用斧锤给敲成渣滓,那些残渣阴风一吹,又重新的变成了亡魂的肉身,再次被推下油池,反反复复不得间隔。

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王五会说地府人手不够,看这些池子少说也有数十万个之多,每个池子旁边儿站两三个狱卒,还要轮番换班儿,当真是一个不小的用工量。

鬼差狱卒们就像是炸油条的师傅一般,看着哪个池子里的亡魂炸的差不多了,就捞出来,然后用罩里磕在池子边儿上,好多亡魂还没有完全复原,身上全部都是血红的筋肉之时,就再次被踢到油池中重新来过,当真一刻痛苦也不停歇。

我见到眼前的景象,惊得魂体将散,惊骇的问鬼差王五,这些人都犯了什么罪过?要这般的折磨。

王五冷冷的笑道:“你觉得他们可怜啊,但是我告诉你他们所犯的罪孽时,你就觉得这些刑罚都是轻的了!”

他轻轻咳嗽一声说道:“偷别人家孩子,把孩子给弄成残疾人乞讨的、杀了自己的父母的、投毒的、泼硫酸害别人毁容的、背叛自己祖国跟外敌媾和的、做假药害死人的、食品里掺假害死人的、杀害孕妇的、还有强暴少女的,伤害神佛身体的、破坏神佛雕像的等等等等。”

王五吐沫飞溅的讲解着,另外他还强调了一点,因为阳间出现了一些新的情况,地府的刑罚也相应的发生了变化,比如这偷小孩儿的,在古代的时候人们即使再缺德也不会把小孩儿给弄残疾,所以但凡在阳间干过这事儿,在地狱里直接从原来的第三殿移交到了第九殿了。

我听着听着,皱眉闭住了眼睛,人之初,性本善,是什么让这群人变成了这等恶魔!

“兄弟啊,把你扔这里,冤屈啊!不过没办法,你要恨就恨自己的命不好吧,也有可能你前世造的孽太重了!”鬼差王五无奈的叹息道。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了池子的边儿上,鬼差王五从腰间掏出了一块儿圆形的小令牌递给了一个正在敲骨头的狱卒,那狱卒放下手中的活儿接过圆形小令牌,仔细的打量起了我。

我知道,最后的时刻,来了!

“兄弟,我走了!”鬼差王五冲我露出了尴尬的笑容,那笑容很别扭,说不出来是个什么表情。

我此时竟然没有任何的抱怨愤恨之词,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平静的看着他,说了句:“谢谢你了!”

王五一愣,身子微微的抖了下,脸上的肌肉抽了抽,然后扭回头踩着黑云快速离开了这里。

我还在仰头看他,突然后背被人用硬物狠狠的砸了一下,一阵钻心的剧痛传来。

“下去吧你!”

那个接过令牌的狱卒挥舞着手中的斧子,一脚把我踹下了油池!

我侧着身直接掉进了油池里,瞬间就像无数的烙铁同时在我身上灼烤,疼痛已经让我丧失了一切意识,我没有任何思维可以去描述和刻画此时此刻的感觉,除了疼,还是疼,无穷无尽的发疯的疼。

渐渐的,我感觉自己已经脱离人的形骸,渐渐的纳入一片无限漆黑的之中,那油炸肉体时“哗哗”的炸响已然听不见了。

周围的一切,都是寂静,静得可怕!

……

仿佛一切的时间已经终止,我陷入了一个永恒的深渊里。

“滴滴滴。”

我没有耳朵,何能听了水滴的声音。

我没有心脏,何能感觉这无尽的空寂。

“痛吗?”

一个声音传来,那声音低沉厚重,深邃宏远,犹如天音!

“痛!”

我竟然能做回应,我只是一团虚无,一个永恒空寂的虚无。

“悔吗?”

那声音继续问道。

“不悔!”

我的灵魂再次对这声音做出了回应。

突然,这混沌的黑暗和空寂渐渐的有了光亮,在前方隐隐约约的显现出了一个莲台打坐的人形金光。

与此同时,我看清了自己,我不再是一片虚无,也有了躯体和手脚,所不同的是,我竟然身着一身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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