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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琴姬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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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以为她睡着了,却不料话音刚落,她的声音却传入耳中,虽带着哭腔,却也极其动听。她说:“那日在慈宁殿中,你说的一切,我都听见了。”

他自然知道她的意思,身子顿时一震,将她狠狠地揉进怀里。九丫哼哼了两声,便不再反抗,片刻后却听杨宇桓的声音又传了来。

“阿九,你觉得琴姬此人如何?”

她半眯着眼抬起头来,“什么如何?”

他笑道:“就是你觉得她是怎么样一个人,不许说负气话。”

她嘟着嘴,琢磨了片刻,真就认真答道:“心如明镜,那是一定的,毕竟在那种地方生活过,什么事都看得透彻,但也不是好事。有情有义,那也是一定的,我尚能看出她对大公子的情谊,不过坏也坏在多情上。听说五年前她的名气便已响彻临安,多少人慕名而来,若她能无情,早已是身价百倍,可偏偏将自已栓在了一个人身上。多有人说她与世无争,这样一个人倒不觉得她会为了名利而成为笼中鸟。”

杨宇桓伸出手指刮在她的鼻梁上,“我杨宇桓要娶的人果真有头脑,正如你所言,她四个月前便已经怀有身孕,大哥说过她不愿住进杨府,不过几听说几日前大婶去过他们所居的小院。也不知道两人谈了些什么,琴姬竟然答应入府了。”

九丫眉头微拧,“你此言之意,是说我那妹……姐姐使了手段?”

杨宇桓见她一脸正经,顿时笑道:“我只知道,如今大哥不用日日居于府外了,这功劳可都是大婶的。”

九丫轻哼了一声,终于埋下头继续睡觉。他自后将她揽在怀中,正欲阖眼,她却开了口:“宇桓,你觉得邹二小姐此人如何?”

他微睁了睁眼,默了一会,“想听真话?”

“不许说负气话。”她学着他刚才的口语。

他一笑,将脸埋进了她的青丝中,三个字亦适时地传入她的耳中。

不简单。这便是他的回答。

杨宇桓第二日天朦朦亮时,自李府后门神不知鬼不觉地溜了出去。九丫当时见他一副鬼祟模样,不由得咕噜了句:“怎么就像偷情似的。”

这话被准备翻窗的杨三公子听了去,他转身回来,一口咬在还卧在床上的九丫的唇上,磨得她开口咬人才退了出来。最后再三叮嘱她不许胡乱吃药后,才依依不舍地道了别。九丫气他吵醒自已,便没好气地冲着他道:“你不许再来了,听到没?”

杨宇桓听没听到这话,九丫不清楚,可将将从外进来的茗玉却明明白白地听了她这声呼。顿时一惊,吓得她差点又退出去。她不过是想进屋给小姐掖掖被子,难道惹着她了?等了片刻,却又不见人再出声,便捏手捏脚进走了进来,望了眼床上的人。与平日不同,今日她竟没踢被子,而且似还睡着。那刚才那声,是梦话?

“小姐真是与众不同呀,梦呓也能这么有气势。”茗玉一边往外退一边兀自道。

门掩上时,九丫才睁开眼,幸亏杨宇桓走得及时,幸亏自已还知道装睡。不过,昨晚竟然忘了关门。想到此,她脸不由得一阵发烫,那时若不是他急不可奈地将她拉回来……该死的杨宇桓,她不由得咒了句。如今她可是有力气骂人,没力气起床。

睡到日上三竿,九丫总算恢复了元气。虽然昨夜杨宇桓不让她出门,可她自不会听他的。整理了片刻,想了个由头极顺利地哄过了荣国夫人。今日这一趟,她得去见一个人。

将人约在就近的一个酒舍中,她先到,坐了片刻却见旁边雅舍中热闹得很。一问才知道是城中某纨绔子弟开了个宴,说是要煮酒作词以附风雅。九丫对诗会没什么兴趣,可偏偏对那子弟有些印象。

这人正是谢太尉家那位,他的风流事迹在临安城可是出了名的,比如带着人斗个殴,再如被某位小姐拒过婚等等,而让他闻名遐迩的是最近发生的一件事。

据说那是某日的一个傍晚,他在某酒肆喝酒,因为见着某个卖唱的姑娘便动了心,于是追着人跑进了巷子,这一落单却着了人的道。没想到那柔弱的某姑娘竟然如汉子一般,三五下便拨了他的衣裳,只剩下一裤衩。

那可是深秋,风一吹整个人便跟筛糠似的,他本琢磨着等日头落下再回。然而祸不单行,身后那楼上的人竟无端端地泼了盆洗脚水下来。他哪儿忍得了这种气,一时间竟忘了自个没穿衣裳,开口竟吼了出来。巷子外正是市集,便有一群人围了过来。

“这不是谢公子吗?”不知是谁竟这么给面子,一眼就瞧出她来。

于是乎,一传十十传百,到九丫耳中,便成了精彩的故事。当时她正帮杨宇桓研墨,看他神色不改,不由得挑眉问道:“这事儿,你做的?”

他矢口否认,“我可不敢得罪太尉大人。”

她撅嘴,“但这谢公子敢得罪你杨三公子,而且还让六小姐蒙受委屈。我可不信你咽得下这口气。”

杨三公子挑眉,笑道:“那日后可别得罪我。”

他的答案不示对错,可九丫依然觉得此事与他有关,若不是算计好的,哪儿有这么巧的事,而能算计得如此精细,临安城不出五人。这五人中,定不会有柴胡。

谢公子穿着裤衩蹲大街的事儿过去近一月,此次是谢公子第一次公然宴客,银子自然砸得不少。这次来捧场的人也有,只是大多都是来一睹他“风采”的人。

那边热闹着,九丫这边也不冷清,不出片刻,有人便叩门而入。进来的人一身锦衣,眉目间与她有四五分相似,这可不,都是一个爹的嘛。是了,他正是邹家大公子。

自九丫离开余有年府上后,这是邹淼第一次见到她。虽然他曾收到她的信函,但里面只有简单的几句报平安的话。她去了哪儿,是否真如信中所言?他可半点也不知道。而他亦去醉仙居找过,连郡王府也不知去过几次,可回答他的答案皆是“阿九好得很,不必担心”。

他怎可能不担心,毕竟杨宇桓要大婚了,而新娘却是什么李小姐。如今,她主动约他,依然是那身布衣短衫,神情却也看不清喜怒。

“阿九。”邹淼好不着急,刚才收到她递进府的信函,一路跑来的,如今还有些喘,歇了片刻,才又开口,“你约我来有何事?”

九丫早背好了说辞,脸上的神情也十分恰当地配合着,“我也许会离开。”

邹淼一怔,忙道:“阿九,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若想哭我定陪着你。”

九丫摇头,“我为何要哭?”

他只当她强忍伤心,心里顿时一酸,“阿九,杨宇桓既然要娶别人,你又何必再为他伤心呢。他那样的人,根本就配不上你。”

来此前,她已经确认过邹淼对于李小姐的身份是不知情的,这还得多亏知情的柴胡与老板娘两位守口如瓶。见邹淼一脸的正经,九丫忍住笑,且佯装出一脸的苦情样儿,“我自幼无父无母,从前的事,也不太记得了,好似做了一场梦,所有的记忆都从一年前开始,但心底却隐隐觉得有那么个人,一直照顾着我。今日来,我便是想证实此事。邹公子,那人是不是你。”

她如此一言,邹淼顿时慌了神,“阿九,我,我……”

最终,他还是没能说出口。

毕竟是自幼一块长大,她本是极了解他的性子,打小便温温吞吞,做的都是别人让他做的事,从不越规。可从余有年出现后,他做了太多让人意想不到的事,以至于她以为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邹淼。但如今看来,她高看他了,抑或是除了余有年没有人能将他带上另一条路。

见他半天憋不出一句,九丫也有些着急,便又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我应该叫你一声哥哥,对吗?”

邹淼垂着的双眼顿时一睁,对上了她的眸子。他还记得邹府中那个脏丫头,一直双眼无神,从不曾如此凌厉,凌厉得让他不敢直视。与其说她做了一场梦,如今梦醒了,倒不如说她重生了。

“你……你都记得?”他竟有些害怕已足够精明的她。

“自然记得,或许你并不希望我记得吧。”九丫的话语开始变得锋利。

邹淼赶紧摇头,“不,我希望你记得,记得还有个人关心着你。”

九丫顿时一笑,“那你是否希望我记得你曾说过在天静观给予我娘置了一牌位?”

此言一出,先前脸色微微发白的邹公子,此时却已经是白得跟他身后的那面墙一般,“我……我没告诉过你此事。”

“那你便是做过了?”她瞅准时机,“今日来不为别的,便是在离开前想你亲口告诉我,我娘亲是不是已经……”

许是冬日风寒,他全身都颤了起来,她的双眼直勾勾地看得他心慌,许是见再瞒不过她,许是一时间心乱如麻,竟开口答了两个字:“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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