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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蝴蝶飞不过大海 218.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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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唐景清办完手续之后不解季末情绪突然的转变,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怎么了?”

季末对着站在前面的唐景清突然伸出手扑向了他的怀抱。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抱抱你。”其实是想问他——有没有可能让她收养沧澜,但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好不容易等到出院了,开心点。”揉着她的长发,捏捏她的小手,带她往停车场的方向走。

但季末的心情依然很低落,她没有办法解释对沧澜那种莫名的亲近,也许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可惜,能为他做的太少太少了。

清润俊美的男人身侧跟随着娇小玲珑的小女人踏着落叶,偶尔吹起的秋风扬起长发,唐景清温柔的勾起季末耳边的碎发,俊男靓女的美吸引了周围人的视线,同样也刺痛了某处病房里另一人的眼。

季末的出院时间竟然比她还早了点,而谢一楠还要继续独自留在这冰冷的医院中。过去忙碌着事业的时候,从未感到过所谓的“寂寞”、“孤单”,而当事业渐渐回归于平静,连忙碌的机会都越来越少的时候,开始尝试到了形单影只的味道。

过去嘲笑季末,曾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东西一点点的失去,眼睁睁的看着唐景清一步步的走到她的身边,人啊……有时候还真不得不信命。

像是感受到身后某种犀利的视线,季末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身后病房大楼的某一处。

“怎么了?”

“没什么,大概是错觉吧。”

谢一楠看着他们渐渐消失在视线之内,痛苦的神情满是扭曲。

当季末再次回到淡水别墅的时候,又见季舒云,还有——旁边的童璃。

还真是稀罕了,她的“爸爸”居然找到了这里?

这是唐景清第二次见到季舒云,上次还是在姚琴音的葬礼上。同样他感觉的到季末对他的疏离,理所当然的上前半步挡在了季末的身前。

“小末,小末!”季舒云喊着季末的名字,神情痛苦,似乎是有什么话纠结再三不知该如何开口。

“季教授,有事吗?”

“小末,求你求求你,求你救救童心,救救我的心心啊!”童璃在见到季末的那一刻控制不住的情绪冲向她跪了下来。

“童女士,请你不要这么做,有好就说,但我想我应该没什么可以帮的上你们。”季末躲过童璃,身体向后退一大步。

救童心?季末虽好奇原因,但下意识的不愿理会。

“我们实在没有了办法了啊,小末现在只有你能救心心了,求求你发发善心吧。”

“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季末非常不耐童璃这种说话没个前因后果开口就让她救人的做法,她已经够努力的躲他们一家子了。越过童璃,她直接走向别墅,这次是被季舒云拦了下来。

“小末,心心……被查出来得了急性白血病,现在只有靠骨髓移植能救她了。我,我和阿璃都试过了,可是都不匹配,所以……我们没有办法了。”

现在除了漫长无止境的等待适合骨髓配对的人出现,他们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与童心同父异母的季末身上。

其实可以季舒云并不愿意来找季末,因为这是太难开口的话,原本想等匹配的人出现,可童心的病情恶化的太快,快到让他们崩溃不得不求助季末的地步。

“季教授,您是真的不看新闻的吧?您知不知道我今天从哪里回来的吗?”季末嘲弄的眼神刺得季舒云体无完肤。

怎么会不知道,最近火灾的新闻闹的沸沸扬扬,季末“光荣上榜”,他当然知道。先前他们在淡水别墅门口等他们回来的时候随意的和门口保安聊天中也得知今天是季末出院的日子。

他的女儿,刚刚从一场火灾了死里逃生,等到回家时不是亲人的迎接——而是,亲生父亲要求她去救另一个女儿,一个她完全不接受的妹妹。

“季教授不好回答吗?那,我再告诉你另一个事情,我住在医院那么多天不仅是因为吸入过多的浓烟,还有我刚刚流产。”好在她不是妈妈,对这个男人早八百年前就绝望了。

“小末……”季舒云完全不知道这一些,季末的话直接堵死了他原本想好的说辞。

还能怎么说?站在他前面的也是他的骨血,他的女儿。

“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清冷的口吻,没有一句的重话却把季舒云打败的溃不成军。

“那,那你好好,好好休息。”惭愧,无地自容。他的一个女儿也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却连看都不曾看过一眼,还有什么资格求她救人。

“不可以,舒云,不可以啊!想想我们的心心啊,她还等着我们去救啊,你难道眼睁睁的看着她死也见死不救吗?”童璃太清楚自己开口求季末除了更难堪的以外不会有任何用处,但是季舒云不同!她知道季末的内心深处有多么的重视她的爸爸,否则又岂会一路坚持芭蕾那么久!

现在能让季末救童心的只有季舒云。

“小末,小末,我求求你,不要这样残酷!心心,心心也是你的妹妹啊!”童璃好恨,恨自己被一段强求而来的爱情弄的如此狼狈不堪!报应啊!这一切都是报应!

但为什么是报应在她女儿的身上!

“童女士,我也想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求求你不要再说童心是我的妹妹。这个话,我最后说一遍,我只有一个妈妈她叫姚琴音,我妈妈只有一个女儿她叫季末。”

“小末,你!”

“够了,淡水别墅不欢迎两位,再不走我会直接请保安过来。”唐景清觉得自己这颠沛流离的人生中算是经历过各种酸甜苦辣,但从未像今天这么愤怒过!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这样的要求怎么说的出口?

季末由着唐景清处理,一言不发的跟在他的身边回到别墅。

“季末,季末!求求你不要走!”童璃的嘶吼不断从背后传来,当得不到回音之后请求就成了谩骂。

“季末你不是人!你连自己的妹妹都不救!你还是不是人啊!”

季末停住了脚步,轻叹一口气,并不理睬童璃继续向前。

“童女士,我不希望再看到你用这种态度对我妻子,小末不曾欠过你们什么。”

季舒云制止了童璃仍旧想说的话,走吧!他还想让自己活的像个人样。

唐景清比季末晚了几步回到别墅,在把季舒云和童璃请走之后特意绕道了保安室,他不想再有这种人随随便便出现在淡水别墅中。

“都走了吗?”季末坐在衣帽间里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继续整理从医院带回来的行李。

“胆小鬼。”唐景清随她一起坐在地板,从身后将她抱在怀里。什么坏习惯,遇到事情就学鸵鸟,明明看她怼童璃还挺有气势的。

“我就这么点出息了。”放松自己的身体靠在人肉靠垫里,每次遇到他们都让自己累出一身汗。

“放心,他们不会再来了。”把玩着季末的长发,唐景清低沉的嗓音,轻咬着她的耳朵。

“没关系,我也不是很在意,下次躲他们躲的更努力点就好。”反正她的“父亲”连她的死活也不是那么在意,还有什么好说的了。

“很在意童心吗?”唐景清分明看出了听到童心白血病时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挣扎。

“也不是说在意,她跳舞很有天分,可惜了。”出于同为芭蕾的舞者,起码季末尊重在舞台上的童心。

不过想来,她也是个命运曲折的人,前不久被当作小三在公共场合被人为难,而现在又得了这种病,也是个运气坏到爆的女孩啊。

“如果在意,我可以帮你查查看,这样你也不用太有负担。”想救人,救不了人;能救人,不愿意救人。

童心如果真的有什么意外,唐景清担心季末会为此感到负罪感。

见死不救,远比以为要来的让人感到沉重,特别季末又是那种软绵的性子。

“不用了,还是那句话,福自享,祸自担。”

在医院休息的时间够久,生物钟乱的一塌糊涂,回来没多久季末又睡了下去,唐景清在确定她情绪没有受到影响之后把她从沙发上抱到了床上又为她盖好被子,在额头上留下浅浅一吻,离开时轻轻的带上了房门。

而从淡水别墅里出来的季舒云和童璃纷纷都面露苦涩。早就猜到了这一趟不会那么顺利,但仍旧硬着头皮前来,就为赌季末一个心软,赌季末看到童心对她一直以来的喜爱,但没有想到会那么一败涂地。

“舒云,怎么办?小末不肯救我们的心心,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心心继续病下去吗?”女儿就是童璃最大的软肋,是她心中最柔软的一部分,她的人生中除了季舒云只有一个童心啊。

“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我们再等等说不定很快就会出现配对的人。”季舒云不停的安慰自己,他放弃了让季末救童心的念头,那个也是他的女儿啊,刚刚从病床上爬下来的女儿。

难怪,她的脸色还是那么差;难怪,她看上去比上次见面又瘦了一点;难怪……她会那么的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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