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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祭酒与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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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东西,二位请说,要如何处置犬子,哪怕问斩老夫也亲自将他手刃!”殷山容了解清楚前因后果,怒站而起。

“罢了罢了,人死不能复生,殷公子也是殷南家的独苗啊,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只不过听说暮小哥在彰城家中还有两位上了岁数的老人家,希望城主派人送些银子去二位老人家度过余生。”洛汗摇了摇头,叹息道。

“明日我便派人去给两位老人家送银两,要是二位老人家愿意,我可接那二位到朝歌城安度晚年。”殷山容拿出纸笔,亲笔写下道歉信。

“殷叔叔,可不可以明日备些车马和人员,我不想呆在这里了。” 一旁沉默不语的淸筠发了声,她摇摇曳曳站了起来,披头散发的看着殷山容道,微风吹过,将披散在她脸上部分秀发吹起,泛红的眼眶加上满脸的泪痕以及粘在脸上的发丝,说不出的可怜。

“好。”殷山容长叹一口气,这个时候,哪里还能说出拒绝的话呢。

天明,淸筠一行人便离开了城主府,带着物资和车马驶出朝歌城,前往云天城,此刻的朝歌城,青怡馆后门,一个书生被哭喊着抛了出来,书箧也被丢在了边上的草堆中。

“我和希月是相爱的啊,你们让我把她带走吧,待文武殿试一过,必然会报答各位啊”书生摔在了杂草堆中,挣扎的爬起来拽住两名大汉的裤边,苦苦哀求道。

大汉一脚踢开紧拽裤边的手,回头便是一口唾沫吐在书生的衣裳上,讥笑着:“还真是书生进窑子,睡过遇知音?”望着欲想爬过来的书生,另一边的大汉则是忍无可忍,抓住书生一顿痛打,打完又扔在刚才的草堆上。

“像你这样的书生,每隔文武考要开始的时候,一抓能抓一大把,你说好好的路费不凑合着用,非要来窑子寻求什么知音真爱,真是读书坏了头脑,就这样的,还想中名次?我呸!出去骗点钱再来找你的希月姑娘吧,没钱还想逛窑子。”大汉回头便进了后门,把门关上,留下书生一人在哭喊锤门,嘴中喊着把“希月还我。”

仿佛习惯了被人敲打后门的青怡馆杂役,面对书生半刻钟的敲打毫无理会,甚至有些时候还将一些腌臜之物从后门抛出,正眼不看书生一次。

敲门呐喊累了的书生摇了摇头,惨淡的站了起来,对着后面大喊道:“窑子门前无人情,只管金银陪富笑。”

喊完便走到杂草堆解开裤腰带,解起手来。

“混账东西,今日你瞧不起我于某人,于某人在尔等后门处解手泄愤,来日等我登上高堂,我必在你青怡馆大堂处羞辱尔等!”书生一边解手,一边怒道,解手完书生抖了两抖,以表畅快,扎紧裤腰带去捡书箧时,草堆中一只手伸了出来,抓紧他的裤腰带,吓得他赶紧把手中的书箧砸向那只手,翻身就跑。

奈何抓住他腰带的手力气过于大,又牵扯着系在腰中的腰带,急于逃跑的他被绊倒在地,恰好倒地的地方便是刚才解手的方位。

“晦气啊,晦气啊,老天您如此对读书人不公,今日让于某人与希月相离,又让我遇到不干净的东西,最后倒于这污垢之物上,天要亡我啊!”书生挣扎着向后爬,边爬边从地上捡起杂石草屑丢向那只手。

杂草堆,一个身影爬了起来,向着书生走去。

书生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身着破烂,浑身是血,背着一个烂包袱,腰上还挎着一把不知什么年份的锈剑,穷不穷,剑不剑的,关键是浑身都是血,神经和动作慢了半拍,他一跃而起,连滚带爬的大喊:“鬼啊!”

什么破玩意,且不说装扮,这一身的血,还在杂草堆,披头散发的,怕不是上一个逛窑子没钱没打死丢出来的人,再说这打扮,一看就是穷苦人家,连件像样的衣服的都没,多半被打死了家里面也没人来认领,就一直荒尸到现在。

民间有个说法,若是临死前还憋着一口气,那么尸体就不会腐烂,一直在某个特定的时间,加上一些机缘巧合,他就会醒来,不过脑子里面的意识不再是自己的,脑子里面只有复仇和杀戮,然后复苏的当日要杀上几个活人来祭祀死去的自己,而这些憋着一口气的死人,唯曝尸荒野的死人最为凶悍,书生自然也听说过这类的说闻。

“别过来啊,鬼爷爷,鬼祖宗,我和您是同类人,我也是被窑子里面的人打出来的,只不过我没有被打死,而您被打死了,您大人有大量,放了小子一条活路吧,来日小子功成名就便回来好生埋葬您。”书生见对面的身影没有反应,跪在地上指着后门继续哭喊:“鬼爷爷啊,您要是要报仇,从这后门进,里面就是打死您的人,您去找他们,我只是一个无人知名的书生,放过我吧!”

书生跪趴着,眼皮稍稍抬起,看见眼前的身影没有动作,楞了一下伸出手颤颤道:“小的姓于名良嘉…..鬼爷爷您好,竟然您醒了,小的可以走了吗。”书生,边说边往后退,手上也没闲着,食指勾着书箧往回慢慢拉,生怕得罪了这尊大佛。

身影低着头,看着身上的血迹和身上的绷带,沉默不语,拿捏了一下拳头,突然想到了什么,打开包袱,检查了一下东西,摸了摸胸口,还好东西都在,他长叹了一口气,伸手到书生面前,笑道:“你好,我是暮晨,暮落的暮,晨曦的晨。”

空气逐渐安静,于良嘉缓慢抬起头,眼皮子不停的抖动,嘴角在抽动,跳起来一脚踹向暮晨,“他奶奶的,劳资还以为是鬼呢,原来是活人啊,吓我一跳!”

…….

云天城,云天宫

云天宫是云天建国之后历代帝王居住的住所,而当今的天成帝就住于此,云天宫守卫森严,宫内外尽是云天精良的护卫和暗卫守卫着,赫然是一只鸟儿飞过都要被击落。

宫内,一张雕龙画凤的玉床上,一位身披龙袍的中年男子平躺在上面,时不时咳嗽几声,他翻了个身子,撑着床板艰难的坐了起来,嘴唇泛白的低声道:“枫钰,你说我还有多久时日?”

“陛下,您的病会慢慢好转的,放心吧。”掀开珠帘,身着素衣,手上端着玉碗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七尺余的身高,天庭饱满,面白如玉,一双丹凤眼细长却无光泽,一身素衣让他身子略显单薄,他走到床前,将药递给了眼前的男人。

眼前这个身着龙袍的男人,便是当今世界上代表着至高权力的云天帝王——天成帝,只不过他现在无朝堂上的威严样子,手扶着床沿慢慢坐起来,端起玉碗把药喝完。

“枫钰,朕问你,倘若朕不在了,这个国家,谁来制约你,有谁可以杀你。”天成帝将药喝完,站了起来,抓住眼前这个男子的衣领,双眼瞪大的质问道。

枫钰看着眼前近乎疯癫的天成帝,眼神平静,轻轻的将他的手抚下来道:“陛下勿虑,陛下不会离我们而去的。能杀我的人,皇宫里比比皆是,大皇子,二皇子,乃至三皇子都可以号令天下王师来制裁于我,我岂敢同陛下所想。”

天成帝长呼一口气,坐了下来,头发凌乱,神色紧张,完全不像是一个帝王之相,半柱香时间过去,他喝了一口桌上的茶,问道

“枫钰,你成为祭酒已经多年了,你看大小三位皇子,哪位能成大气候,接替这云天。”

眼前这位白面书生,柔弱之躯竟然是当今国子祭酒。

“我观大皇子从军威武,统帅万军,诛杀各类边荒仇敌,受的万军爱戴,不过本人生性杀戮侵略,不爱处理文事,若国家受于危难,大皇子乃首位之选;二皇子从小讨厌打杀,爱文观之谈,爱理政事,若国家平云昌盛,二皇子乃是首位之选;三皇子年龄过于稚嫩,但生性聪慧,能文能武,天资超过他的两位皇兄,待成年之时,三皇子可为首位之选,若未成年时,难承国之重任。”枫钰坐于天成帝旁,缓缓说道。

“枫钰,替朕拟两份诏书,其一是当朕死后,若国家遭受外族和门派攻击,召回大皇子,让他接手云天,竟然他们要反,那就带着云天,杀;其二是当朕死后,若邻国和外族继续保持现状,将皇位传于二皇子,而后召回大皇子,让宫中禁军诛杀大皇子,免得皇位之争。”

“遵命。”枫钰接过两诏玉锦。

“枫钰,在我死后,天子剑你拿着,在皇子还未继位之前,你可以持我剑,乘我座驾,镇压反叛之师,直到他们继位。”天成帝起身走向玉床,抓着床沿躺了下去。“天子剑在皇位座椅之下,朕困了,你先退下吧。”

“遵旨。”枫钰起身后退出皇宫。

一炷香的时辰过后

“枫钰走了吗,影子。”天成帝闭着眼睛叹道。

一个全身裹满黑布的黑影从玉帘处走了出来,若不是屋内点起了灯火,完全发现不出有人出现,在灯光的反射下,一双冷峻的双目寒光四起,而眼睛的寒光,是他身上唯一透露出的其他颜色。

“陛下,他走了。”影子走到床头将天成帝扶了起来,看着天成帝如此虚弱的样子,他咬牙切齿:“要不我现在就去把他杀了,以绝后患!”

“别冲动,现在云天需要他,也不能没有他,况且,你也杀不了他。”天成帝坐起后急剧咳嗽,影子急忙拿起绣布递给他,片刻之后,绣布布满黑血。他深呼一口气继续道:“影子,替朕拿一份玉锦,趁朕还有些余力,朕要亲自拟一份诏书,若朕死后,云天大乱,枫钰没有将那两份诏书公布,你拿着它去……”

“影子遵旨!”

“苍天,定要佑我云天国民啊!”天成帝拟完诏书后,吐了一口黑血,直勾勾的倒了下去。

朝歌城的一道山路上,两个少年郎正在走着,一个背着书箧,一个身着补丁衣裳。背着书箧的少年郎一路上不停的埋汰着身着补丁的少年郎,直到他们走到一个茅草屋旁,两人的局势发生了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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