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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妖风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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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如期而至,阿公在山洞中对围在自己身边的一大群妇孺老气横秋地讲道:“我们黑豹村在很久很久以前饲养过一只黑豹,它因体色特异被自己的母亲所抛弃,猎队在猎场中意外发现了它,当时他已经虚弱不堪的快要饿死。”

在少年们好奇的眼神中,阿公稍稍卖着关子,向小孩们询问道:“你们看到小猎豹是害怕它,还是怜悯它。”

大部分小孩子为了表现自己出的勇敢,都挺胸收腹的快速回道:“不怕它!”

当然也有一些并不上前表态,流露出仁慈之色。

阿公尽收眼底,却并不多言,而是继续讲道:“当时猎队成员间发生了争执,有人想要当场杀死它,为将来除掉祸患,有人认为该让它自身自灭的放入林子中去,不该欺侮弱者,头领翁却认为可以饲养它,若它肯听话,帮着捕猎就收留它,要是野性难驯,再杀也不迟。猎人们敬重翁的胸怀,听从了它的建议。谁能想到黑豹用着远超同类的聪慧,后来让想杀它和丢弃它的人都非常喜欢它,成年后更是勇猛无敌,不仅通过狩猎帮助村落富足了起来,也让与他朝夕相处的翁成为了一个神猎者,去过构巴仙朝圣,黑豹最终还成为了灵兽,成为了这片森林中的王者……”

山洞中阿公在讲述着族群的荣光事迹,帮助人们克服心中的恐慌情绪,而矮山上七个苗疆猎手正严阵以待,各自观察着一个方向,时刻提防着天狗带领豺狼的来袭。矮山下的洞口,被二十多名猎人团团围住,一下午的时间,他们紧急制作出来了一百多根标枪,而且各自的武器都在磨刀上打磨得锋利无比,准备好了进行一场恶斗。

危机来临的消息还是隐藏不住,但阿公的措施让人们知道,不可将自己的恐惧代给他人,没有让恐惧蔓延,反而激发出每个人心底的责任感。

而常乐三人则背靠着背,在矮山上闭眼休息着。

三人已经两天一夜没有入睡,在大家做好了全部迎战准备后,常乐终于能稍微放松下来,首先心大的就地躺在矮山上唯一的空旷处想要睡觉,养精蓄锐,漫天飞舞的蚊虫也不能再干扰他。

“每临大事有静气,不信今时无古贤。”

常乐大敌当前懂得放松自己,虽然这些苗疆人不懂其中的道理,但两女是知道其中好处的。不一定能睡得着,但一直保持焦急的等待状态,肯定会影响战斗时的持久力,所以两女也学着常乐休息,至少能得到宁静的片刻歇息也是好的。

只是矮山上堆积了太多东西后,空间实在有限,也就只够如此背靠背的三人坐卧。只是淤泥难闻的味道实在影响心绪,两女还是难以入睡,常乐闭着眼开解道:“就当自己已经死了,诸多的烦恼也就没了意义。”

口上说得大义凌然,蕴含哲理,常乐的动作可不干不净,趁机揩油,脑袋一直歪靠在殷红丰润的肩膀上,加上自己赤裸的上身,免不了些许的肌肤相亲,甚至不客气的在殷红的粉颈上流出了哈喇子,似乎真的睡了过去,不知真假。

最终阿公没有采纳玉兰的建议,在矮山背面设伏,因为常乐担心臭泥虽然能干扰豺狼的嗅觉,却不能阻断,若人埋伏在下面被豺狼们先发现,天狗和豺狼虽然不能爬树,但说不定也有远距离的攻击手段,或者绕开,这些人不能下树,也就失去了作用。

所以只是在下面布置了诸多的陷进,运送了大量石块和臭泥堆积在矮山上,牢牢占据唯一的高地,分配十人守候在此,誓要让攻击此处的豺狼付出惨痛的代价,而常玉兰和常乐因为能运用十子弩,殷红的赤炼火鞭攻击范围也广,都被安排在矮山上守卫。

一直到月上眉梢,阿公的故事讲了一个又一个,接连的狼啸突然从密林中传来,不安感在人群心中点燃,并蔓延开来。

一名身形比豹卡还有魁梧几分的中年大喊一声,突然手舞足蹈的跳出队伍,来到空旷处,行动间各处鼓胀隆起的大块肌肉彰显而出,强壮的如一头蛮牛,但肢体动作却没有丝毫笨拙感,四肢异常灵动的学着猎豹猫腰的动作,凶猛的抓地后,口中发出了低沉的“喵...呜...”声,有些类似猫叫,但却要比猫蕴含更沉凝的力量感,这应是豹哮。

他就是濮曾经提及过的慷,村落的总猎队长,黑豹村的猎人们全部学着慷的声调,趴在地上对着夜空中齐齐嚎叫,并随之发出近似癫狂的疯笑,在这原始森林中通过声音表达自身的存在,且不惧怕任何挑战的勇气。

一群黑云笼罩住了明亮的月光,四周漆黑一片,紧接着狂风呼啸,人被狂风刮的难以睁开眼睛,篝火也快速的熄灭,甚至残灰中的火星也在狂风下难以保持光亮,渐渐暗淡下来,大群野兽快速奔跑的脚步声临近,该来的始终要来。

黑豹村周边的巨木上,很多地方都被挖凿出了近一尺的深洞,用布片包裹的萤火虫就被放在其中,萤火虫同样感应到了危险来临,拼命的扑动翅膀,发出着绿色的光亮,让猎人们能够勉强视物,心中的恐慌不至于跌落谷底。

猛然间十多头灰黑的具大豺狼从黑暗中冲出,五六尺长的精壮身体,凶猛的飞扑之势,瞬息间已经向着人群处迅速接近,让人忍不住生出不可抵挡感。

一道道迅捷的身影顺着狂风的风势窜动间,在微弱的光亮下,双眼甚至难以捕捉清楚方位,年轻猎人握住武器的双手开始迟疑,怀疑手中的标枪扔出后,能否命中敌人。

猎人们构建的防御阵形也有讲究,储物的山洞修建在一个小山坡上,这里被堆放了许多大石块可以躲避狂风,还有三根大树可以爬上去远距离攻击,食月、妖风的天地异象并没有打垮有所准备的人们。

森林的猎人不会迎着狂风出来战斗,他们有自己的战斗方式。

作为一个猎人最先要学会的就是保持耐心,没有慷的指令,没有人敢率先发动攻击,全都保持着埋伏的姿态,尽量压制内心的惶恐,耐心的等待着。老猎人隐含精光的双眼,紧盯着猎物疯狂的蹦跶而不为所动,手中武器似松似紧的握在手中,等待着猎物落入陷进,然后给于致命一击。

“拉!”一手低喝从慷的口中喝出,一根长腾绳被两位年长的猎人双脚抵住巨木后,倒身从地上拉直到半空中,笔直的横立在豺狼跃起后,膝盖抬起的高度上,最前方四头速度最快的豺狼来不急收拢奔跑的速度,接连装上腾绳。

冲撞之势让两个老猎人粗糙的手掌磨出了血来,但两人还是咬紧牙关,牢牢抵住脚下的树干,让腾绳丝毫没有松动,具狼接连翻滚摔落于地,落地的碰撞声,让处于矮山上的人们都生出心惊胆颤感,这些生命力顽强的具狼想要挣扎着爬起,却发现前臂已经扭曲的骨骼断裂,疼痛中挣扎只会带来更剧烈的疼痛。

后面发现异样的狼群,有了调整的空间,但也不能完全收势,只能高高的跃起,跨过腾绳继续冲向人群。

猎人们的陷进可不仅止于此,半空中一排被钉满锋锐木桩的联排木桩陷进,被拔出定在空中的活栓后,顺着两条腾绳拉直的轨迹落下,正好打落在豺狼们跳起后,将要落下的地方。

狼号称铜皮铁骨,但在与重物下落之势冲击对撞中,铜皮铁骨只能保护住坚硬部位只受伤,却保护不了腰腹的薄弱处,紧密的木桩直接将五头豺狼直接贯穿,一命呜呼,狼群的第一波攻势被两种陷进中止,木桩陷进还继续在空中摇晃,让后面的豺狼不敢再扑上前来。

猎人们这才冒出头来,向着豺狼投掷标枪,即击杀刚刚摔倒的受伤豺狼,也追击见识不妙准备撤退的豺狼。

年轻猎人们见狼群退走,不由纷纷再次发出兴奋的发出“喵呜...”声,仿佛自己真成了一只凶猛的猎豹。

不等慷派人上前查看收获,“榴榴”两声怪异的音调突然传遍了整个村落,不管身处哪里都清晰可闻,仿佛直接从心底响起,而且还无从判断传来的方位。

呼啸的狂风停止了,四周居然归于了寂静,猎人们听到了自己的笑声,突然觉得可笑的是自己,取得一点成就,就不可一世的松懈下来。

“天狗。”慷、濮、阿公、玉兰等人在听到这个声音后,纷纷轻喝出这个名字。有对天狗的忌惮、害怕;有通过不屑的喝出,驱除心中的恐惧;也有告诫同伴真正的敌人将要出现,全神戒备。

各处的阴影中又出现了二十多头豺狼,这次不在猛冲,而是通过巨树、房屋、石堆等障碍物,小心的向着人们驻守处靠近,当猎人们扔出标枪时,豺狼们会先观察、躲避,让标枪的命中率大幅度降低。

不能一击制敌,那么狼群就改变战术,逐步蚕食。

濮、慷等经验丰富的老猎人还能通过多年的默契配合,让扔出去的标枪形成合计之势,造成伤害,而大部分猎人扔出去的标枪都落空了,即便能造成了一些伤亡,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的运气,猎人们的手段变得匮乏,喜悦开始一去不复返。

矮山的背面也有了异动,一声哀嚎从下方传来,一只匍匐前进的豺狼踏在了兽夹上,顿时叫喊着翻滚身体想要挣脱,兽夹却几乎将狼前臂彻底夹断。

豹卡机警的从腰间拿出了两个装萤火虫的布包扔了下去,除了发现这只挣扎着的豺狼,还有十多只豺狼已经趁着前方的袭击吸引注意力,偷偷潜入到了矮山下。得知被发现后,这些豺狼爆发出凶性,低嚎着向矮山上冲来,矮山的陡峭坡度根本难不倒他们。

众多的石块早以等待着他们砸下,西瓜大的石块居高临下的砸中豺狼,能瞬间将豺狼砸成重伤摔落下去,而一些灵敏的豺狼即便躲过了众多石块的砸击,豹卡和另一个高大的猎人正用腾绳吊住腰部,双脚抵在陡峭的岩壁上,通过挥舞巨棒,打落爬到近处的豺狼。

这边的第一波攻势抵挡的还要轻松,上十头豺狼从半空中跌落下去,生死未知,一时不敢再有豺狼攀爬送死。

这次连窃喜的时间都没有,“榴榴”的声响再次传来,狼群们没有撤退,而是放弃了再试探,开始发狂的进行猛攻,妖风再次大作,这次不再是迎着山洞的方向吹来,而是侧面。

这让猎人们投出去的标枪严重失准,矮山上众人扔落石块时的姿势也大受影响,黑暗中也一次性出现了四五十头豺狼,加入到前后的攻势中,人类这边的压力瞬间倍增。

“咚...咚...咚...咚...咚...咚...”如雷般的鼓声突然从山洞口传开,阿公正双脚各拿着一根木槌敲打着一面大鼓,并扬起嗓子,以最大的音调喊道:“黑豹的儿郎们,不要灰心,这股妖风不能持久,否则为何黑云没有散去,它却需要停歇后再起,坚持住它只会越来越弱。”

阿公继续敲打着鼓面,鼓声压制住了豺狼的啸叫,让人类方的士气大振,勇士们挥舞着武器与近身后的豺狼们展开殊死搏斗,一些战斗力弱者也金立发挥着自身最大的作用,矮山上下还有大量的淤泥储存,尖锐的标枪武器在狂风中难以收效,人们可以向这些攻击的豺狼抛洒淤泥,干扰他们的行动。

豺狼沾染上这些淤泥会如人拆到狗屎般难受,忍不住想要在地上磨蹭掉,但刺鼻的气味在狂风中灌入鼻腔后,会吸入的更猛烈,难受之感更深,而且这些豺狼想要从隐蔽的地方发起突袭,会发现这些地方被提前抛洒了大量淤泥,狂风中他们的嗅觉也在下降,一时间被折磨的好不难受,而人类已经习惯了气味多时,受干扰程度有限,此消彼长下豺狼的攻击动作多有变形,准头下降,而猎人们挥舞的武器反而能频频命中豺狼。

攀爬矮山的豺狼们更容易被抛洒上淤泥,豺狼的攻势并没有想象中的难以抵挡。

“榴榴”的声调第三次想起,狂风再次停歇,但豺狼们似乎完全被激发出凶性,开始全然不顾自身的伤势,发狂般的冲进人群,连受了重伤断腿的豺狼也不要命的进攻着,猎人们终于开始出现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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