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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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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封信就像是顾婉清的手一般覆盖在了顾知沫的身体上,陡然间,她只觉得自己的体内传来了一阵暖流,这样的暖流在不经意间竟让她有了一种归属感。

原来,自己的母亲是真的在意自己的。

唇角缓缓地溢出了一抹弧度,淡淡的,却充盈着难以言语的复杂情感。

兴奋的感觉持续了许久,甚至连那个所谓的遗书,顾知沫都没有再去翻看,她就直接安然地阖上了双眼。

好长的一段时间之后,顾知沫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知沫……”

忽然间,顾知沫感到自己的耳侧传来了一声呼唤,很轻,却足以让人听地一清二楚。

顾知沫转身,四下巡视了一番,却依然还是没有找到这个声音的来源。就在她想要放弃的时候,她的眼前有一个熟悉的身形,款款而来。

她面带微笑,周遭的一切都在她的笑容里变得明亮了许多。

顾知沫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然后直接朝着顾婉清的方向扑了过去,口中喃喃着,“妈,我就知道你不忍心丢下我一个人的,你终于愿意回来看我了。”

顾婉清的手温柔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点了点,然后才掀了掀唇瓣,“知沫,我好想你,你过来陪我吧。”

这样的一句话,让顾知沫一愣,下一秒,她紧紧抱着的人就变成了孟雪的样子直接卡住了她的脖子。

力道越来越大,顾知沫挣脱不开,她只能尖叫了一声。

这样的一声也让自己终于从梦里醒了过来。顾知沫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额头上也早已附着上了一层密密匝匝的冷汗。她的手用力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好久,她的喘息声才慢慢地恢复了正常。

顾知沫皱了皱眉头,原本是个美梦,却因为孟雪的突然闯入变成了一个噩梦。

窗帘没有拉,顾知沫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天还没有亮,她拿出手机,划开屏幕,随意地瞥了瞥,不过才凌晨四点。

顾知沫的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移到了床边,两条腿只是稍稍地动了动,那张信纸便跟随着一起滑落了下来,膝盖不小心碰到了木质的盒子,“哐当”一声,掉落在地板上的声响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擦去额头上的汗水,顾知沫的手触碰到自己红肿的双眼时,吃痛地“嘶”了一声,不用照镜子,她都可以直接感受到自己的眼部有多么难看。

打开床柜上的小夜灯,昏黄的灯光只是微微照亮了床头的一角。顾知沫没有穿鞋,借着这抹亮光,赤着脚下了床,把盒子从地板上捡起来之后,一个人慢慢地走到了窗台上。

透明的玻璃窗外,骆俊尘特意为她陇上了一层防盗窗,竖着的管子竟让一瞬间有了被关在监狱里的错觉。

顾知沫用力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打开窗户,紧接着,闷热的空气便直接涌了进来,打在自己的身上,有种湿腻腻的感觉。

踮起脚尖,顾知沫把自己的脑袋从窗口探了出去,就在这时,有一束异样的光亮朝着自己的方向打了过来。

尽管只是一闪而过,顾知沫却大气都不敢出,下意识地蹲着身子,她的一只手快速地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束晃眼的光突然间消失了。确定自己没有被看到之后,顾知沫才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

心有余悸,她锁上窗户之后,重新回到了床上。

因为窗外没有任何的光亮,刚刚的那束光只能让顾知沫依稀地辨别出是个男人的身影。

难道是骆俊尘?她快速地摇了摇头,然后否定了这个想法,这是他自己的家,他没必要做出这样的事情。

就在这时,她的心中忽然间就闪现出了一个名字,尹志远,只是,如果真的是他,他这个点出现在那里是为了什么?

对于这个上了年纪的男人,顾知沫并不是很了解,她只知道自从自己与骆俊尘相认之后,他就一直待在骆俊尘的身边,照顾着他的生活起居。

不过,骆俊尘家里的工作人员不少,如果直接断定是尹志远,那也未免显得有些太武断了。

想到这里,顾知沫痛苦地在自己的脑袋上拍打了几下,头痛欲裂的感觉没有再让她继续想下去。

无力地垂下了手,微凉的指尖却在不经意间不小心触碰到了摆放在床边的牛皮纸,她本能地缩回了自己的手,几秒钟之后,顾知沫又重新把它拿到了手中。

她想,大概,这就是骆俊尘想从自己这里得到的东西了。

绕开外面的棉丝线,顾知沫迟疑了一下,还是把里面的那张纸拿了出来,可是,把那张纸铺开以后她才发现,纸上面竟然是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这难道并不是那封所谓的“遗书”?

顾知沫的心里“咯噔”了一下,紧接着,她便意识到,或许,当年这封遗书在交到自己母亲手里的时候,就已经被人掉了包了。

顾知沫呆呆地坐在了床上,眸子里的光亮再一次被茫然不知所措的情绪所取代,好不容易查找到的线索竟然就这样断了。

半晌,她才回过了神,除了顾婉清写给自己的那封信,顾知沫把其它的两样东西重新放回了盒子里,然后放到了原处。

时间尚早,顾知沫却早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的睡意。

她索性下了床,抱出了自己的笔记本,打开网页,随意地翻阅着。

昨天发生的两件事新闻并没有进行大肆地报道,大概是被人压下去了吧。

顾知沫的手在一则火灾新闻的链接出停了下来,而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间震动了一下。

让顾知沫没有想到的是,一大早给自己发短信的人竟然是路子扬,她划开屏幕,却只有简单地五个字,“再见,顾知沫。”

再见,顾知沫。

很熟悉的一句话,只是此刻,这句话是路子扬对自己说的。

原本以为自己会毫无感觉,可顾知沫的心却忽然间疼了一下,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阵,有种难以用文字形容出来的感觉。

胸口闷地慌,顾知沫突然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路子扬死了。

在坚持了两年之后,他最终还是没能抵抗住病魔的折磨。

生命有时候比想象中显得还要脆弱。

失去了所有的兴致,顾知沫合上电脑之后,便一动不动地坐在了床头。

天终于亮了。

顾知沫大口大口地喘息了一阵之后,才慢慢地从床上走了下来。

洗脸,刷牙,这些动作对她而言,原本再简单不过,可在此刻,却显得异常艰难。

短短的两天时间,就已经有两个人从她的视线里彻彻底底地不见了,一个孟雪,一个路子扬。

手忽然间就失去了力气,牙刷也直接掉落在了水池里,顾知沫愣了愣,然后才抬起头朝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一眼。

不看还好,看了,连她自己都有些害怕,眼眶发黑,双目猩红,整个人像是一夜宿醉一般,看上去无精打采。

冷水拍打在自己的脸上,那种难受的感觉被压制下去以后,顾知沫这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吃早餐的时候,她一直低着头,自顾自地喝着碗里的粥,甚至连平日里喜欢吃的那些点心都没有碰一下。

骆俊尘看着她,有些疑惑,“知沫,是不是昨天晚上没睡好?看来我得帮你买一些有利于睡眠的补品了。”

顾知沫咬着筷子摇了摇头,“没有,昨晚我很早就睡了,”她低下头,然后又重新抬了起来,为了不让自己透露出一丁点难受的情绪,她拼了命地瞪大了双眼,“哥,你知道么,路子扬死了。”

骆俊尘的动作在半空中停滞了一下,然后他才淡淡地回应道,“路子扬得的是艾滋病,这一天,早晚都回来。”

“他从前那样伤害过你,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骆俊尘没有说错,自己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可是为什么,自己连一个笑容都不不愿意露出来呢?

顾知沫不再说话,放下碗之后,便走了出去。

甚至没有遮一下自己的熊猫眼,顾知沫直接把车开到了江心俞的楼下。

意料之中的画面。

楼下的入口处,摆放了两个白色的花圈,有哀乐不停地在花圈上方缠绕。

顾知沫下了车,每往前挪动一步,她就会觉得异常沉重。

她终于来到了江心俞的门前,紧接着,她便听到了江心俞撕心裂肺的哭声。

国家对艾滋病人的遗体处置是有规定的,在进行一系列的消毒处理后,由直接送火葬场火化,不行告别仪式。

江心俞甚至连自己儿子的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

“江阿姨。”

听到顾知沫的声音,江心俞止住了哭泣,原本想要把她从这个家里推出去,可最后她只是颤动着嗓音说,“知沫,你也来给子扬送行了啊。”

“嗯,”顾知沫上前,扶住了江心俞摇摇欲坠的身子,“我收到了子扬的短信,他跟我说再见,我想,我也应该到这里来跟他说一声再见。”

江心俞没有抵触她,在听到这样的一些话语后,她缓缓地垂下了眼睑,面上有无尽的哀伤在蔓延,“抱歉,因为他的原因,他连骨灰都不曾留下来。”

顾知沫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是扶着她重新坐了下来,想了想,她缓缓开口道,“江阿姨,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顺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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