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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相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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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心一横,猛然推开了车门,身子一偏,就跳了下去!

车子外面,就是崇山峻岭。风遗玉慌不择路,跳出来,正对着一道斜坡,当下身子就咕噜咕噜滚了下去!

山上的茅草割伤了脸面,但是风遗玉却无暇顾及,她只知道,自己必须用手,护住自己的小腹……那里,有自己的孩子,有自己的希望!

身子咕噜咕噜往下滚,头手脸面,划伤了多少地方?顾不得了,可是漫漫陡坡,却似是永远没有尽头!

头上蓦然响起一道响鞭,一道鞭影划过,身子被一根马鞭卷起,下滑滚落的势头登时止住。风遗玉看见,挥鞭卷住自己的,就是先前给那青年驾车的马夫!

心中一寒,风遗玉伸手,用力抽出马鞭,身子继续往下滚去!

然而被马鞭这样一阻,风遗玉的身子,滚落的速度登时慢下来了。那车夫身子一个起落,就落在了风遗玉的面前,一伸手,就将风遗玉的手腕扣住,风遗玉登时就动弹不得。

那车夫叫道:“轻尘,你来给她喂药!“

风遗玉突然明白了面前之人的身份,叫道:“你是易轻尘,是易凤歌的心腹!”

“我是易轻尘,我确实是易将军的心腹。”易轻尘也来到了风遗玉的面前,摇头,轻轻叹息:“你为什么要攀高枝呢?关相爷的孩子,不是你就能生的……你还是听话,将孩子打下来罢!”

“不!”风遗玉厉声叫道:“要打掉我的孩子,不如将我杀掉罢!”

易轻尘摇头道:“我不会杀掉你,我只要打掉你的孩子。如此而已!”

“易凤歌!”风遗玉咬着这个名字,厉声道:“易凤歌……我只是要生自己的孩子,关你什么事情……相爷,相爷,救我……”

面前两个人要将药塞进风遗玉嘴巴里,可是风遗玉的头来回扭动,就是不合作!

就在这时,马蹄声隐隐,从远处传来!

风遗玉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叫道:“相爷!”

远处传来关之洲的声音:“易轻尘,你到底要做什么!”

马蹄声切近了,关之洲与一群护院士兵,出现了山岭之上。听见了风遗玉的声音,关之洲当下就弃了马,身子腾起,往山崖下面冲去!

那车夫与易轻尘都停止了行动。风遗玉哭道:“相爷!”身子却依然控制在那车夫手中。

关之洲已经平静了脸色,微笑道:“轻尘姑娘,你劫持贱内,到底意欲何为?”一个手势,数十人马,已经将两人团团围住。

只是易轻尘与那车夫,并无紧张神色。听了关之洲的责问,易轻尘蓦然大笑起来,说道:“贱内,贱内,你也知道她身份低贱?你……居然舍弃了那么好的人,要娶这样一个低贱的丫鬟?我也不想其他,我只想帮我们公子报了这个仇……如此而已!”

“你公子……”关之洲突然明白易轻尘想要干什么了,脸色苍白,喝道:“你不要乱来!”

“她不肯吃药,那就只好动硬的了……”易轻尘笑了笑,说道:“关之洲,你愧对了我们的公子,我会让你一辈子没有孩子……”

“易轻尘!”关之洲厉声喝道:“我欠你家公子的,我自会去还她。遗玉并没有欠你的,你不能这样对她!”

“我就是要这样对她!”易轻尘冷笑道,“她有胆子做你的妻子,就应该有胆子承担起你的责任!”

一伸手,易轻尘已经钳住了风遗玉的下巴;风遗玉的嘴巴不由自主张开,易轻尘就要将那药丸,扔进风遗玉的嘴巴!

关之洲扑上前去,那车夫马鞭挥舞,厉声道:“关相爷,你如果乱来,咱们就玩个玉石俱焚,你信也不信?”

“拍”的一声,马鞭在关之洲的脸上划过,画出了一道鲜艳的血痕。关之洲不管那马鞭继续挥舞,伸手就去抢风遗玉!

风遗玉哭道:“相爷!你……受伤了!”

关之洲受伤,关之洲带来的士兵自然也不能落后。而易轻尘与那车夫武艺虽然高强,却是明显的寡不敌众!

正在混战的时候,却听见山崖上方,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轻尘,放了那一对痴男怨女罢。”

易轻尘叫道:“公子!”

得得的马蹄声响起,一群人在山崖上方下马,呈扇形奔跃而下。但是易凤歌仍然留在山崖之上,身影倔强而孤独,面上却带着冰冷的笑意:“轻尘,做得不错。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就放了他们一马罢。良才,住手。”

那车夫苏良才,当下住了手,松开风遗玉,将她推向关之洲怀中,笑道:“关相爷,好好疼爱你自己的小妻子罢!”与易轻尘一道,跃出了战圈,与山岭下下来的同伴会合在一起。

关之洲抱住了风遗玉。风遗玉的身子发软,将整个身子都挂在关之洲的身上。关之洲看着易凤歌,酸声问道:“凤歌……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凤歌淡淡一笑。“知道。自然知道。可惜没有成功。”

风遗玉颤声道:“相爷!”

关之洲道:“我本以为,我们可以做朋友的。”

凤歌淡淡笑道:“做不成了,因为你娶了一个我讨厌的女人做妻子……很可惜,你的儿子,也注定是一个贱种。”

“你……”关之洲的面色发白,片刻之后才说道:“恩断义绝吧。你不认识我,也也不认识你,我的家事,请你不要干涉。”

“恩断义绝。”凤歌顺着关之洲的话语,甩下了最后这四个字。

“恩断义绝……”袅袅的回声,就像冰冰凉凉的露珠,在秋风里晃荡着。

易凤歌挥舞着马鞭,径自策马去了。那些士兵,冲奔上山崖,簇拥着易凤歌,径自离去。

……

风遗玉仰起脸,望着面色沉凝的关之洲。关之洲面上的血迹已经凝固,看起来竟然有些异样的狰狞。一时不知说什么,风遗玉的声音怯怯的:“对不起。”

关之洲笑了笑,说道:“没有什么对不起……应该说是我对不起,是我累你受了这一场虚惊。”

“遗玉的一切都是相爷的,相爷没有对不起遗玉……”风遗玉喃喃说道,“易凤歌……要与相爷恩断义绝,相爷……从此之后,要小心她了。”

“没有什么,你放心。”关之洲扶着风遗玉,一瘸一拐的走上了山崖。扶着她上了马车。那车是易轻尘留下的,连带着马匹。

风遗玉喃喃道:“可是,她有天下无双的铁龙骑……何况,她现在已经无法无天,居然不从圣命,自己进京来了。”

“她有圣命的,皇后的寿辰马上到了。”关之洲道,“她的主要目的也不是在你,她不过是需要一个机会,让我与她一刀两断恩断义绝,如此而已。”

“相爷!”

风遗玉听不明白,想要问,却又无法开口。关之洲将目光转向车外,却没有与风遗玉继续说话的意思了。

关之洲身上沾了两片草叶,风遗玉细心的给关之洲取下。

关之洲回头,对风遗玉致以笑意。随即再次转过头,看着远方……

风遗玉看着自己身上沾满的刺球与草叶,不知怎么,泪水就漫出了眼眶。有这样的夫婿,我应该很高兴的,我应该恨满足的,我应该很自豪的……她不断的告诉自己,心中的酸涩,却怎么也无法改变。

关之洲的目光依然在窗外。他根本没有留意风遗玉满身的刺球,也没有注意到,风遗玉一边给自己扯刺球,一边,却有两颗晶莹的泪珠,落在手背上。

那边烟尘隐隐,应该是凤歌离去的方向……

凤歌,凤歌。我又欠了你。

你是想用这样的方式与我一刀两断,你是想用这样的方式让我不再为难,你是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挽回皇上对我的信任。

为了云国,为了我,你委屈了自己,让自己做一个无理取闹的小人……

只是,你没有想过。

五十步与一百步,其实没有区别。这样的割裂,没有任何意义。

皇上的疑心已经动了,即便你与我一刀两断,那又如何?

悠悠的风吹落了关之洲的叹息,朦胧的泪眼里,凤歌带起烟尘,早已不见。但是,关之洲清晰的听见,凤歌那泪水滴落的声音。

不是滴落在泥地上,是滴落在关之洲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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