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慕容夜失魂落魄地走出碎雪轩，他也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他心里明明清楚，这归尘先生，只是个与他初次相识的陌生人。
可他却偏偏从那些个相似中，怀抱了一线微弱的希望。
慕容夜看着上空的残月，满心怆然，经书中有云，人有转世轮回。
他忽然害怕起来，阿汐会不会已经去了别的地方，忘记了他们之间的一切？
碧落黄泉，他再追逐，是不是也不会再见到她了？
风中的花香他闻不到，食物的滋味他也感觉不到。
打从叶汐离开那天起，慕容夜不眠不休将自己关在御书房三日。
那之后，他才发现那两种感官已经离他而去，从此再也体会不到何谓欢愉。
也许……那个人，他是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两国签署盟约前一日，燕南清将叶汐唤来商议，最终敲定了其中的细节。
最后，燕南清懒散地靠在那，似是玩笑般地开口。
“若有一天，朕想对大楚不利，你打算站在哪一边？”
叶汐面色不改地翻看着文书，“我是大楚人，刀兵相见，我定然站在大楚一方。”
她抬眼看向他，“不过，如今我食君之禄，当初也答应了帮你坐上这个位置，自然不会泄露蜀国的机密。你当真不放心，到时候杀了我也罢。”
燕南清微微眯起眼睛，他能确定，叶汐说“杀了我”的时候是认真的。
“你是宁愿赴死，也不愿意背叛大楚么？”
叶汐站起身，“是，我以死全节，你也能除了心病，两全其美不是么？”
燕南清看着她离去，“以死全节？你不愿背叛的，究竟是大楚，还是慕容夜？”
到了两国正式谈判签约的时候，叶汐被燕南清硬拽来了现场。
慕容夜就坐在她对面，他的神色深沉而犀利，更多的却是漠然。
他的眼底中，仿佛是将世间万物都排除在心灵之外的死寂。
慕容夜与燕南清详谈着盟约的条件，从头至尾视线都没落在叶汐身上。
好像那个偶遇的夜晚，他急切冲动的追问，只是叶汐的幻觉而已。
她低下头不再看他，心不在焉地伸手拿桌上的茶杯，却不防宫女正在倒茶。
“奴婢该死！先生可烫着哪里了？”
茶水浇在叶汐的手背上，那宫女慌忙跪下，手忙脚乱去擦拭。
这番动静，将在场众人的视线都吸引过来了。
旁人倒还罢了，慕容夜瞧见了叶汐露出的一线手腕，瞳孔猛然一缩。
不过是惊鸿一瞥的功夫，宫女帮叶汐擦干净了水渍，已经为她整理好了袖口。
叶汐摆了摆手，“我没事，你先下去吧。”
燕南清已经牵起她的手，凑到眼前仔细看了看，又对着发红的肌肤吹了几下。
“怎么样？没烫着吧，要不要传个御医来瞧瞧？”
这番举动在他做来显得自然而然，周围几个蜀国重臣对此也见怪不怪。
倒是大楚几个使臣忍不住侧目，莫非蜀皇与这谋士之间有断袖之情？
再看慕容夜，好像压根没注意到这暧昧的插曲，单手托腮也不知在想什么。
叶汐不落痕迹地抽回了手腕，“我没事，陛下还是继续同诸位谈正事吧。”
其实到这会儿，盟约上的条款在两国谈判中已经基本定了下来。
慕容夜直接提笔一挥，“此事就这么定了，只等朕回国之后，再以印信加盖最终文书，与蜀国交换盟约。”
说完这句话，他匆匆起身离去，让在场众人都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