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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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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陶严原本想跟文大叔争辩几句,讲讲文艺复兴和欧洲的自然科学进步,后来一想,言多必失,万一说漏嘴当疯子抓起来不值当,再说了大文朝当时确实是世界第一大国,干脆闷声啃鸡腿吧。

第二天上午到了码头,等老金叔和海山来了之后再一起吃饭,这些事先都说好了的。在桌子上陶严看见老金叔和海山都是一脸喜色,就好奇的问了一句。

海山还扭捏着不肯说,老金叔就直说了:昨天晚上有媒人上门说亲了。这次全靠小老弟帮衬咱们,全村都知道我们这一次跟着小老弟挣了不少钱。就有人上门来提亲来了。

陶严也很是高兴:那我可得给海山兄弟备上一份大礼。

老金叔连连摆手:这次你照顾咱爷俩我都是记在心里的,我们爷俩也不是没在码头干过,以前扛一个货箱从货栈到船上这么远才得三文钱,现在从海里拉一箱上来就得五百文钱。这可是你拿命换来的,昨天船上那葡萄牙人不是下去就差点把命送掉吗?还送什么大礼,这次的情我们都记下了。

陶严没再多说,到时候做就行了。

因为今天没有像昨天出意外那样耽搁时间,所以比昨天还多打捞上来十箱,一共打捞上来七十箱。

不过陶严最后出水上船后,他找到珀蒂多船长,告诉他们不能再打捞了。珀蒂多船长很吃惊:我们船上装载着五百箱呢,就算要让栈桥给下一艘货船,至少明天还可以打捞一天。

陶严告诉他原因:中间的货舱里面装瓷器的货箱都打捞上来了,再要打捞就必须进其他的货舱,但是另外两个货舱的货舱盖都是固定好又加了锁的,在100英尺以下我不能太用力,否则会出问题的。

珀蒂多船长有些沮丧,但是昨天那个事故后他也知道深潜的危险性,也只好同意。

陶严也确实是因为这个原因决定不再打捞的,虽然含着羊肠通气管似乎在水下逗留的时间增加了,但是因为并非吸的纯氧,所以他的血液中含氮量增加很快,更不能进行剧烈的动作了。

珀蒂多船长与西亚德船长通了气候,也就告诉通事和宋师爷,讲好明天一早就启航把栈桥让出来。

这次打捞上来142箱瓷器,挽回损失接近一万个银币,由于前面的水手已经带了珀蒂多船长写给船东的信回去,所以珀蒂多船长跟着玛丽塔皇后号回去后,把这142箱瓷器交给船东,肯定会让他们喜出望外的。想到这次就是靠陶严才能做到,何况昨天还救了船上的水手,两人就决定今天晚上宴请陶严,商量了一下后,干脆一道把宋师爷、汪管事、通事也请上,加上文第圃,一共是七人,自然没有提到老金叔父子。

珀蒂多船长就负责通知陶严和文第圃,西亚德船长亲自去请宋师爷他们,说好在镇上最大最好的“听涛楼”二楼等着。

陶严现在已经换上了直裰,只是头上头发太短,真的像一个小和尚,因为这直裰原本最先就是僧袍来的。文第圃则不一样,他头上虽然也没长出多长头发,但是他头戴四方平定巾,再换上直裰看上去就顺眼自然多了。

这次两人得的银币就多了,有490个,还是先寄存到大昌钱铺去,然后才施施然去听涛楼赴宴。

2.

这葡萄牙人请客,点的菜肴说精美肯定是算不上的,但是绝对够实在,就是多多的上熟牛肉和整鸡整鱼,几乎没有蔬菜。

陶严原先听说古代杀牛吃牛是违法犯罪,明朝禁止屠宰耕牛的法律条文更多了,根本不允许吃牛肉,现在来看,文朝也是一样。那时候也没有什么肉牛一说,牛就是耕牛,是农业生产工具。

陶严就低声问文第圃:文大叔,咱们吃熟牛肉没事吧?我听说不能吃的。

文第圃说:你没吃过?昨天晚上不是有熟牛肉吗?

陶严说:吃过呀,但就是不明白才问嘛。

文第圃就笑道:宋真宗时,皇帝下旨从严处理私自宰牛、吃牛的人,但是吃牛肉违反法律的人实在太多,牢里都关不过来了。一个叫孔宗敏闵的员外郎上书请求皇帝不要深究,宋真宗也只好同意。后来在山东莱州吃牛肉就更加普遍了,官府实在禁止不了,干脆开始征收牛肉税。这一收就是70多年,一直到宋朝灭亡。在南宋时,市镇里面杀牛买牛随处可见,朝廷已经完全不禁止了。

陶严“哇”了一声:文大叔你真是厉害,连宋朝员外郎的名字都记得呢。所谓古代博闻强记之人不外如此吧。

文第圃没有接陶严的马屁,继续说道:不是说大文律禁止了,民间就没有这种迹象了。再说了,难道牛老死了,还得抬到山上埋掉立坟竖碑?

陶严想想也是,自己穿越前的21世纪,交通法规定司机不能酒驾,行人过马路不能闯红灯,但是酒驾、闯红灯的比比皆是。要是到了22世纪23世纪,后人们看到当年有禁止酒驾、禁止闯红灯法规,就认为21世纪没有人酒驾、没人闯红灯,岂不是很可笑?

不过他倒觉着文大叔还是很开通的,

七人酒酣脸热之后,西亚德船长就通过通事与汪管事闲聊,文第圃在和宋师爷讲大文朝的名士文人轶事,珀蒂多船长和陶严可以通过英语直接交流,所以两人聊得很热络。

珀蒂多船长随口问了陶严一句:陶,你除了让我带辣椒种子外,还需不需要我从欧洲给你带其他的东西过来?你放心,我这次带了这么多箱瓷器回去,船东他们只有高兴的,肯定会再给我一艘船。

陶严想了一下,就说:你们回去的时候要走苏伊士运河,那么在地中海的时候会不会在意大利停留?

珀蒂多船长说:这个就要看西亚德船长的计划了,我在玛丽塔皇后号上面可不是船长。不过有需要的话,倒是可以顺道在意大利停靠一下的,你有什么想买的?

陶严说:那可以的话,请帮我带一块意大利产的鼓型表。哦,最好带两块回来。对了,还帮我带一把西班牙吉他,嗯,西班牙的“拉丁吉他”,再带上“摩尔吉他”的金属弦。

陶严之所以这样要求,是因为这两种吉他有很大的不同,其中摩尔吉他琴体为椭圆形背部鼓起,使用金属弦,演奏风格比较粗犷;拉丁吉他琴体为与现代吉他类似的8字型平底结构,使用羊肠弦,风格典雅。

而1488年怀表就已在意大利出现了,那时候的制表中心还不是瑞士,直到16世纪末意大利的地位才让给纽伦堡地区和英国。

一个优秀的间谍和一个特战精英的共同点,首先就是有超强的记忆力,这点陶严与文第圃不相伯仲,其次间谍对语言能力要求很高,这点陶严就马马虎虎了。

珀蒂多船长自然知道钟表,因为海船上往往都有用来计时的钟,但陶严所说的意大利鼓型表却没有,因为太贵了。

他就说到:没问题,可是你说的意大利鼓型表恐怕价钱不便宜哦,吉他倒不值钱。你不怕我收了你的钱不替你买?

陶严笑道:咱们文朝人以诚待人,自然别人也会以诚待我。最重要的是我绝对相信船长不会是这种人。就算你自己因为什么原因来不了,也会拜托人把东西给我带回来。

一些话说得珀蒂多船长哈哈大笑,马上举起杯与陶严碰了一倍,说起来珀蒂多船长四十多了,比十八岁的陶严年龄大一倍不止,现在完全把陶严当平辈人对待了。

西亚德船长就好奇地问珀蒂多船长什么事情这么高兴,珀蒂多船长用葡萄牙语解释了一遍。西亚德船长很骄傲的说:我们葡萄牙人对朋友做出承诺后绝对说话算数。

通事就低声把两个船长用葡萄牙语交流的内容,翻译给宋师爷和文第圃他们听。

文第圃就问陶严:这吉他和什么表是什么玩意?

陶严就解释:吉他是一种乐器,而这表则是一种计时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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