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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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宇烽和谢衍这两个人, 算是杠上了, 谁都不肯退后一步。

宴会厅里的气氛登时变得跟尴尬。很多人似乎意识到了茜媛他们这边的异样,都纷纷过来看热闹。

谢父试图拉开谢衍:“衍儿,你在做什么?”谢衍却不理, 红着眼对霍宇烽说:“放开媛儿。”谢父呵斥:“胡闹!爹命令你马上退下!”谢衍仍然不为所动, 看样子他是铁了心跟霍宇烽杠到底了。茜媛真为他担忧,得罪霍宇烽可不是什么好事。于是就劝他:“谢衍, 你先跟谢伯父回去, 我等会和你跳舞。”

谢衍朝茜媛微笑,眼睛里流露出异样的光芒, 说:“媛儿,我要向你求婚。”

话一落,全场一片唏嘘。

茜媛呆若木鸡地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谢父大声斥道:“你疯了吗!”

谢衍说:“我没有疯,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喜欢媛儿,喜欢了很多年, 不想再犹豫不决了。爹,您别再拦着儿子了。”

茜媛感到心酸和尴尬,默默地低下头。脸颊如火烧般滚烫,感觉自己就像个夹心饼干一样夹在他们中间,就快透不过气了。

而这时, 大帅也过来了,他好奇地问:“这是怎么了?嗯?”

众多人的围观让茜媛很不自在,茜媛定了定神, 努力把手挣脱出来,强笑着对大帅说:“大帅,真的很抱歉,我身体不适,想早点回家休息。”

大帅看着茜媛,说:“身体最重要。去吧。”

得到允许,茜媛立马转身,飞快地朝大门口走去,头也不回。她只想早点逃离这个地方。

迈出大门,外面星夜璀璨,远处蛐蛐欢叫。可突然的一声响亮的枪声,好像惊雷一般,把茜媛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时,眼前忽然出现好多黑影,个个飞檐走壁,看到人就射杀,毫不手软。他们离这边越来越近,马上就要进宴会厅了!茜媛一个激灵,急忙拉上她爹往屋里跑。枪声愈来愈近,宴会厅里乱成一团,惊叫声此起彼伏,人也向四面八方逃散。

“快,来人!”大帅喝道,从腰间拔出枪。

很快,一队军装士兵持枪堵在宴会厅大门口,整整两排,叫人安心了不少。

茜媛和她爹被人群冲散,茜媛急着找爹,一个高大的人影挡在她的面前,霍宇烽把茜媛拉到一旁,说:“躲在这别出去。”茜媛说:“我爹不见了。”霍宇烽说:“卓老爷定在这个厅内,我去找。”说着他马上转身。茜媛拉住他:“给我把枪。”霍宇烽看看茜媛,痞笑着从身上取了一把枪给她,然后走了。

茜媛拿着他的枪,望向那个宴会厅大门,前一排的士兵倒了,后一排补上,可后一排的也死伤无数,大门转眼被破,一大波黑衣人飞了进来。对,他们是飞的,好像一只只蝙蝠一般,轻而易举地就进入了厅内。

大帅的兵力又到了,与这些黑衣人纠缠在一起。厅内,枪声、喊声、惨叫声,令人不寒而栗。霍宇烽救了卓父后就和谢衍、贺子豪一起加入到剿匪的队伍中。茜媛和她爹团聚,卓老爷看茜媛手拿枪,紧张地说:“媛儿,你……你要干什么?”

茜媛说:“爹,你先躲好,我去帮他们。”没等她爹喊住她,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已经偷摸着出去,把桌子椅子当做盾牌,瞄准一个黑衣人,按动扳机。砰的一声,那黑衣人被击毙倒地。茜媛心头一阵欢喜。可那黑衣人的同伙见状,都不约而同地朝她飞来。

茜媛没见过这么多会飞的黑衣人,心下慌乱,不知该打哪个好。这么一犹豫,已有一个黑衣人近在眼前。

“啊!”

眼前,利剑直逼而来,剑尖泛着冷冽的寒光。

茜媛急中生智,举枪朝他一枪打过去。这一枪不偏不倚,打中胸口,他一声惊呼,犹如断翼的蝙蝠直坠而下。

可,出乎意料,让茜媛大吃一惊的是,那黑衣人身后其实还有一个黑衣人,前面的坠落后面的补上。

剑,寒光闪闪,耀眼得叫她睁不开双眼。

剑,从耳旁经过,削断几缕青丝,直向她身后刺去。

这是怎么回事?

容不得她想,一只大手粗鲁地抓住了她的胳膊,一个大力将她往后拉。直到剑尖直指她喉咙的那瞬间,她才明白过来,原来她成了他人的挡箭牌!

砰!枪声响起,利剑哐当一声落在地上,黑衣人也随即倒地。

茜媛吓傻了,发愣地看着黑衣人倒下的方向,那一身笔挺的黑西装,那双会笑的桃花眼。

霍宇烽弯起嘴角,茜媛也试着对着他敞开心扉地去笑,可却让她瞥见他身后那晃动向前的黑影。忍不住脱口大喊:“小心!”

霍宇烽的警惕心很强,似乎早已料到身后有人伏击,一把揪住那人伸过来的手,再来个过肩摔,把黑衣人重重摔在地上。接着,他双手握住那人的头颅,用力一拧,那人就彻底丧了命。整个过程,手法快如闪电,手段也极为残忍。

再加上谢衍、贺子豪他们击毙了不少黑衣人,剩下不足五人的黑衣人见情形不利,立刻撤退。可这是大帅府,哪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外头早已布好天罗地网,机关枪一阵扫射,仅剩的几个黑衣人也倒在血泊中。

茜媛身后忽然响起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留活口!”

可,为时已晚。所有的黑衣人被当场击毙。

危机消除,茜媛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也松弛下来。忽地想起什么,转过身去:“大帅。”

大光头脸色惨白,眼睛里全是惧怕,丝毫没了方才的英伟勇武之气。他笑笑:“嗯。”并没有其他多余的话。茜媛刻意地走开一些,离他远点。卓老爷这时急匆匆地跑过来,紧张而担心地问她:“媛儿,你有没有事?有没有哪里受伤?”茜媛脸色煞白:“爹,我没有事,您不用担心。”

贺子豪和谢衍上前来复命,谢衍只关心茜媛有没有事,抓着茜媛的胳膊把她拉到他身边,心疼地说:“媛儿,你受苦了。”茜媛朝他摇摇头,笑说:“我没事。”

贺子豪说:“爹,一共击毙二十四个匪徒,其余四人逃走。”

大帅气愤而斥:“哼!大帅府戒备森严,这些黑衣人是如何潜入进来?一帮饭桶,饭桶!子豪,今晚是哪些人当班,全部枪毙!”

“爹……”贺子豪犹豫了会,又说,“是,儿子遵命。”

“还有,给我查,好好地查,这些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刺杀本帅?”大帅怒火中烧,肥圆的脸上竟淌下无数汗珠来。

贺子豪说:“是。儿子这就去查。”

“等等。”大帅忽然缓了下来,“霍爷,请过来一下。”

那边,霍宇烽正蹲着身子,背对他们,好像在查看地上的黑衣人的尸体。听到大帅叫他,他才缓缓起身,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缓步踱来,说:“大帅有何吩咐?”

大帅拍拍谢衍的肩膀,但他不敢拍霍宇烽的肩膀,只来回地在他们二人脸上看几遍,最后落到茜媛的身上,脸上堆满虚伪的笑容。茜媛不自在地侧了侧身,不看他,只听到他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卓三小姐美丽动人,能文能武,也难怪二位会如此钟情。可自古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不可同侍二夫,这可怎么办好?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本帅已经给你们想了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今晚刺客行刺,背后定有人指使。如果二位谁能先揪出这背后之人,就可以抱得美人归了。”

什么?茜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肥头大耳的大光头,他的笑让她恶心,他的话更让她愤愤不平。刚把她当做挡箭牌,又要利用她的终身幸福来给他自己谋利,他凭什么这么做!

“大帅……”茜媛急着为自己说些什么,可卓老爷捏了捏她的手,抢着说:“那就全听大帅的。”

大帅拍拍卓老爷的肩膀,大笑两声,说:“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卓老爷恭敬地回复:“怎么会?大帅的提议非常好,一举两得。”

大帅又笑了,拍着卓老爷的肩膀一顿猛夸,说就是喜欢他的识时务懂变通,听得茜媛满肚子火。夸完,大帅看向谢衍和霍宇烽:“你们二位意下如何?”

霍宇烽笑着,只有两个字:“提议不错。”

谢衍则信誓旦旦地说:“大帅放心,我定当尽全力揪出刺杀大帅之人!”

“好好!”大帅对自己的儿子贺子豪说,“把这里收拾一下,我们继续喝酒跳舞!哈哈!”

从大帅府出来,坐在黄包车上茜媛一言不发,闷闷不乐,想着今晚上发生的一切,心口好像被石头堵了似的透不过气。到了家,她立刻下车,不顾她爹的叫喊,头也不回地躲进自己的房间,还把门锁了。

她爹娘在外面使劲地敲门,叫她开门。她不开,捂住耳朵。外面忽然响起她爹的呼声:“香蓉,你怎么了?醒醒啊!”茜媛一听急了,连忙开门,却看见爹娘好端端地站在门口。她爹说:“媛儿,爹知道你心里不乐意……”茜媛说:“爹您别说了,媛儿不想听。”这时她娘说:“媛儿,娘想和你说说话。”茜媛没有说好还是不好,转身回到屋里,坐到凳子上生气。

卓夫人关了房门,走过来坐到茜媛的对面:“大晚上的生闷气可不美喽!”

茜媛气呼呼地说:“我宁可自己是个丑八怪,这样就没有这种事了!”

卓夫人握住茜媛的手,耐心地说:“胡说!咱们女人啊,美貌是最重要的。娘刚听你爹说了,知道你在气什么。娘倒是很安慰,谢衍这孩子肯站出来,真没白费娘的一片苦心。”

“娘你说什么?是你怂恿谢衍的?”茜媛吃惊。

“是,娘不忍心看你嫁给那姓霍的。卓夫人说,“谢衍这孩子真不错,你们青梅竹马,他也对你有意,媛儿你能嫁给他的话你爹和为娘的都可以安心了。”

“荒谬!我根本不喜欢他!”茜媛急得跺脚,“这两个人,我谁都不会嫁!那个人,凭什么拿我的终身幸福给自己谋利?”

卓夫人紧张地嘘了一声,说:“媛儿,不得胡说。答应娘,这种话以后都不能再说。”

“娘啊,他……他拉着我挡在他身前……要不是霍爷,我恐怕早就……”茜媛想到那一幕,眼泪不自觉地淌下来。

卓夫人叹气道:“媛儿,人活在这世上有很多的身不由己。要想活下去,就得忍。媛儿你还年轻,人生还很漫长,把这事看淡点,过好自己的生活不是更好。”

茜媛抹泪点头:“媛儿会的,娘,您不用担心。”

卓夫人笑了:“娘就知道我的媛儿没有那么脆弱。对了,刚才你说谢衍和霍宇烽你谁都不会嫁,莫非媛儿你……”

茜媛低头:“娘您别问了。”

“娘明白了。媛儿,那个人是谁?”

“现在不想说。”

“好,娘不逼你。哎呀,你说如果那个人肯来提亲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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