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能欢喜真好

『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如此一个他,又何须给别人带来困扰,没有人比她自己更懂得,看到希望,又眼睁睁看着那希望消失,对一个本就在苦海中寻不到方向的人,是多么的残忍。

赫连子慕抬头看了看夜空,那清丽的月牙依旧高悬,散着清冷的光晕,他脑海里浮出一张与之同样神韵的脸,何其的像呀,世人的眼光其实还是很准的。

正在赫连子慕看天的时刻,一颗流星突然自东南方往偏北方向滑落,带着璀璨夺目的光芒,赫连子慕皱了皱眉,眉宇前浮出浅浅的一道勾,那道不明显的勾里蕴藏着巨大的愁绪,让着本就寂寥的夜,瞬息之间增了些重量。

他缓缓将踏出的步子收回来,还未来得及转身,咯吱一声,那正屋本关着的门突然打开了,门前的人促然惊愣的立在门前,而本该转身的赫连子慕未曾接着转,而是微微抬高了眼帘,波澜不惊的眸子,没有一丝丝的情绪。

清丽的月色之下,赫连子慕的玄紫华服被夜风撩起一角,纷飞不止,那张犹如无暇白玉精雕细刻的面孔上,透着只有他身上才会出现的那份清寒雍雅的气息,他沉稳的就像临都城外那屹立千年的穿云峰,如论山河如何变迁,他依旧是他。

不过上天确实给了他一张颠倒众生的脸,他防似结合了那个跟先皇后齐称并蒂明姝,有朝阳之姿的天籁弦阳仙人醉的左相千金,与那个迷倒众生有星兰公子之称的太宰大人所有的优点,穿男装丰神俊朗,俊逸无双,而穿女装……。

想到此,墨煦突然顿了顿,想到自己曾经做过一个那般看似荒诞可笑的梦。

曾经有那么一夜,他曾经梦到了赫连子慕穿着一身女装出现,那当真是天资绝色,姑射神人一般,比之有着临都第一美色的落落,还胜了一份神秘而望尘莫及的气度。

那穿着女装的赫连子慕,在一片绯色的花海之中,对他回眸一笑,唤了一声,“煦~郎”,那温软柔美的声调在他脑海中至今记忆犹新,他怕是这辈子都不能忘怀割舍了。

“宰相大人~,你~,有事吗?”

两人四目相对多时,赫连子慕终是没有开口,就那般用那双沉稳静谧的眸子,轻淡淡的看着墨煦,防似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是自己,而不是这位本该歇息在栖梧阁的宰相大人。

墨煦的定力比之赫连子慕还是远远不足,不止墨煦,这天下怕是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定力比赫连子慕好,于是墨煦忍不住开口断断续续的问了这么一句,眸子偷瞄着赫连子慕的神情,唯恐自己那个字问的不对。

墨煦等了片刻,却没听到赫连子慕回答他,其实这问题问的有些不妥,毕竟这是宰相府,赫连子慕的地方,人家自然可以去任何地方,倒是自己不该赖在这里。

“大人要不进来坐坐?”

墨煦尴尬的笑了笑,实在觉得气氛出奇的怪,想了许久,憋出这么一句后,静等这赫连子慕的反馈,其实按照他对赫连子慕的了解,赫连子慕拒绝的可能远比答应的可能性高。

“好~”

淡淡的一个好字,如同一股闪电从脑壳里灌入,直接让墨煦蒙了,眼看着赫连子慕缓缓靠近过来,都忘记了要让开门,让赫连子慕进来。

“哦~,宰相大人里面请?”

赫连子慕立在距墨煦半步的地方停下,沉沉的眸子落在墨煦身上,便将墨煦从怔愣中惊醒过来,慌忙的错开了身,将堵在进入室内的位置让开。

白日里自己昏厥着,迷迷糊糊感觉到赫连子慕为他号脉,他强迫自己醒来时,看到赫连子慕正持笔在桌案上写药方。

那样一个让人浮想联翩的背影,曾经让自己误认为是美娇娘的背影,如今又出现在眼前,他真想灌自己几坛酒,这样他可能就有勇气,冲上去再抱一抱他。

赫连子慕的那手字,一直被天朝书法大家称之为出乎意料的神奇,有人效仿曾经的王家用千金买了当时还在闺阁之中的先皇后慕锦月一字,镶金之后挂在奁宝阁的牌匾上,便也用千金求赫连子慕一字,但赫连子慕拒绝了。

如今他竟然用那天下人有钱都买不到,只写在过送给皇上的奏折中的字,为自己写药方,那一刻,他经昨夜垂死的心,像是淋了一场突然起来的春雨,突然自检便复苏了,并且疯长的一发不可收拾,完全不是他的定力可压制的。

赫连子慕进了屋子,便在主位上坐下,墨煦在门前磨蹭了一下,用手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怎么每次面对他,自己的脑子就明显的不够用了,笨的自己都嫌弃自己,更何况是如此聪慧的他。

“我来,你很不自在?”

墨煦在门前转了个身,还未曾朝赫连子慕那方走,赫连子慕清冷的声线突然传来,让墨煦愣了片刻,连忙摆手,他是不自带,那也是高兴的不自在。

“怎会,你能来,我欢喜还来不及?”

虽然昨日赫连子慕开诚布公的表示不接受自己,但在凉水中泡了半夜,他突然相通了,本来就不觉的赫连子慕会喜欢上自己,他这份情本就寄托无望却也放不下,那便继续喜欢着吧。

“欢喜?能欢喜真好?”

赫连子慕突然低声喃喃一句,听的墨煦一头雾水,不解的看向赫连子慕,期盼着从他那张清寒如聚着一座冰山寒气的脸上,看出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墨煦一直没什么追求,但唯独希望能将这位父皇都看不透的宰相大人,可以将他的心中所想看出一二,他不贪心,看出一二就好。

“你~”

墨煦疑惑的说了一个你字,却不知该如何再往下接,其实他想问赫连子慕一句,何人会让你见了能够欢喜,反念一向,总之那人不可能是自己,听了无非是在自己千穿百孔的心上,再添一刀罢了,还是不问了吧。
sitem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