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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9章 沾衣欲湿杏花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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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怕杀伐果断的遇上藕断丝连的,情意绵绵的遇上见异思迁的,这世上赢的都是薄情人,我此是到希望大哥,你还能永远似从前,薄情下去。”

慕珏涩涩一笑,伸手揉了揉岳芷寒的头,想起曾经岳芷寒看到他三言两语,将前来跟他诉请的姑娘说哭跑开时,说过相反的话。

“我该走了,你好生照顾自己,当娘亲的人了,莫要再任性了。”

岳芷寒点了点头,慕珏纵身一跃,飞身到了马背上,不曾回头的绝尘而去,望着那飞起的尘土,岳芷寒朝清远身上靠了靠,心中默默祈祷,慕珏能够早日寻到萦落。

花开花落,春去秋来,时光总是在无声无息中流逝着,不经意间便是三年两载的过去了。

风云涌动的临都,时不时的上演一场,这边开锣那边散场,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戏码,你总是不能看清,今日还锦带花翎高不可攀,明日可能便铃铛入狱了。

闲置在家教自家孩子识字的岳芷寒,每次听人跟他说起外面的事情,总是讪讪一笑,当成一件消遣时光的趣事去听。

比如这两年的时光,皇后娘娘大部分时间不在后宫待着,却在宰相府里,而皇上总是在皇后娘娘前脚踏入宰相府,后脚便能跟进去。

在比如,去年恩科中,荣登三甲无比俊俏的探花郎乐良辰,今年因为不肯休发妻子,迎娶工部尚书之女,加上性子耿直,不通人情世故,在同一年的举子皆得到升迁时,唯他一人被贬出了临都,去了一个名不经传的地方做县丞。

乐良辰被贬之地,名唤锦溪县,远离临都,山穷水恶。论繁华是断断不能与苍灵相比,要论困苦,边塞多的是常年不见消停的天灾人祸,听都让人触目惊心县城。

于是这千灯县好的及不上,差的轮不上,临都皇城御前,怕是一年到头都不见的能听到这个名字,倒是没前途能排到首位去。

也不是所有事都不能引起她关注,比如偶尔听得江湖上传来的消息,洛王爷从哪里去了哪里,昼伏夜出,一条街一条街的走过,晃动着手中的铃铛。

两年的时光不长,但也不短,只从零碎的消息里,便可以知道,如今的慕珏还是一无所获,但就如他走之前讲过的,从来不曾停歇,也不曾放弃过。

岳芷寒揽过自己的儿子,将那玉雪可爱的娃娃脖颈中,雕工精美的长命锁取了出来,在手中翻看了翻看。

后来无意之间,清远才松了口,这金锁是王家直系的子孙都会有,并由家主赠送的,大哥的女儿,二哥的儿子那一块,确实是萦落给,但他家儿子这一块,确实大哥给的。

只是当时慕珏在场,他家小妹追根到底,是慕珏害成了那副不死不活的模样,于是当岳芷寒问的时候,都默契的没有出声,便让岳芷寒跟慕珏都错以为,是萦落不愿现身偷偷送的。

本来岳芷寒是想写封信告诉慕珏的,但一想到当时慕珏因为听到萦落有可能已经醒了过来,原本死寂般的眼眸,终是有了神采,她真怕再看见慕珏那副不死不活的模样。

四处漫无目的寻人,虽然看上去辛苦了些,但总归是有希望的,有时候,有些人,就必须靠着这些微弱的希望才能好生的活着。

四季如春且多雨的苍灵,是天朝最为富庶之地,也是王家祖业的根基所在,遍地可见的店铺,以往随便进个铺子,十家便有九家挂着王家的标志。

不过在百年前,王家的生意不知缘故的淡出了苍灵,陆续转移了天朝别处,仅有一些有特色的百年老店,还存留其中。

苍灵边界有个唤沾衣镇的镇子,这时节的沾衣镇,街道两旁的杏花开的正盛,沾了早晨的刚下过的酥雨,在绚丽的晚霞里格外鲜亮,伴着那幽幽而来的花香,染在行人的衣带上,忍不住让人想起那句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慕珏牵马走过时,见不少人正在杏花树上,门前挂灯笼,未曾点亮的灯笼,跟开到荼蘼的杏花,一起浸在晚霞中里,生出一拍热闹的景象。

慕珏此时才恍然察觉,今日竟然是上巳节,他第一次注意到哪丫头,便是在上巳节,她自一段白绫上滑过,眉梢带着天生的喜气,脸上挂着得意明媚的笑,一双跟阿姐相像了三分的眸子如漫天星辰般璀璨。

这两年来,为了能听到双飞翼的回音,慕珏经常是昼伏夜出,白日里在客栈休息,晚上挨家挨户摇动手中的双飞翼,这是他能想到唯一一个能寻到那丫头的方式了,虽然拙笨些,但总比没法子的好。

但这一日,来到沾衣镇,是白日里赶了一天路,精神不济,恰逢这上巳节,定然热闹非凡,怕是那丫头在这里,也听不到双飞翼给的回音。

于是慕珏寻了一家客栈住下,打算好好睡上一觉,养好了神,找人的事情明日再说,反正找了这么长时间了,一次次从满怀希望,到临近绝望,已经身心俱疲了,他真的很想歇一歇了。

许是日夜颠倒的日子过习惯了,也或许是外面吵嚷声太大了些,不过睡了两三个时辰,便就再难入眠了。

翻来覆去数次,总算意识到今夜注定睡不着了,慕珏从床榻上坐起,推来二楼的悬窗,迎面而来的便是清香扑鼻的杏花香气。

白日里挂上的灯,都被点亮了,与绯色的杏花相映成辉,将天上的新月跟星子都比了下去,一眼望去,灯山花海,当真是美不胜收。

彼时空中接二连三的有烟火不断的绽放,瑰丽的色彩稍纵即逝,惊艳的同时有有了几分惋惜,惋惜美好的东西,总是过于短暂。

此时慕珏想起了萦落曾在为她放的那满城烟火,跟那丫头在烟火之下,同样灿烂的笑脸,就如何欢说过的,知道的不知道的,那丫头为她真的做过太多,太多,多到穷极一生也还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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