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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劫后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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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十分空灵,令我猛地一怔。

夫君?这么拗口的词汇,我何时成为了别人的夫君?

心里默念着这句话,念着念着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几个月前的确是成婚了,不过对象不是人而是一只女鬼。

当初我害怕自己遭毒手,无奈之下答应了这桩婚事,胖子让她守护在我身边,等到怨气消散之后才会去投胎。可我记得大婚那晚之后,胖子就把她带走了,说是要解决她发狂的毛病,没曾想在这危难时刻她居然出现了。

看来当初胖子说,她能替我挡住灾祸,关键时刻甚至能够救我一命,这话一点都不假。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想笑,可发现自己一咧嘴就是钻心的疼,看来自己的脸应该是伤得不轻。

此时我也不惧怕王娟那森白的肌肤和瀑布似的遮脸长发,面对一只女鬼,总比去见阎王爷要强得多吧。

我想要睁开眼,看看我那个鬼媳妇,可努力了半天眼皮也就能露出一丝丝缝隙。

透过这缝隙,我见她正蹲在身前,身上仍然穿着新婚的那件喜装,就连盖头都没有掀开。原本压在我身上的断木、瓦砾已经被拨到一旁,熊熊火焰并没有熄灭,但也没有伤到我丝毫。

她一直盯着我,右手上摊着那颗黑色珠子。

刚要开开口让她带我离开这里,忽然间她脸前的红色盖头微微撩起,一股子冷气扑面而来。

不到片刻,被大火灼烧的身子似乎凉了下来。舒爽归舒爽,但身体慢慢有了知觉,被火烧过后的疼痛感一股脑的全都冒了出来,害得我痛不欲生。

我本就没有了力气,用尽最后以一丝气力挣扎了一番,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随后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

“滴……滴……”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耳边就响起了这种单一节奏的怪声。起先还不以为然,但久而久之就有些烦躁了。

我终究是没有见到阎王爷,身上的疼痛感给了我十分真实的反馈。我曾几度想要睁开眼来看看周围的情况,甚至想要发声询问,可刚一动弹,身上的刺痛感就会更盛一分,疼得我只能倒吸凉气,至于是不是血肉又崩开了,我就没心思理会了。

我似乎在某个地方躺了很长时间,见不到光,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眼皮终于能动了,兴许是长时间不睁眼的关系,周围的光线有些刺眼,一时半会儿调整不过来。

等到稍微有些适应的时候,我已经急不可耐的想要打量周围的环境。白白的,应该是被石灰粉饰过的天花板,空气中充满了刺鼻的气味,这味道很陌生。

眼睛滴溜溜转了好久,这才更加适应屋子里面的光线。眼下除了眼珠子能动之外,其他的部位还是火辣辣的疼,看久了天花板也会觉得无趣,眼皮有些沉重,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再度醒来的时候脖子似乎能动了,心中欣喜,刚一扭头却发现一张大脸正冲着我笑。

这人是胖子,他手里正端着一个瓷碗,里面白花花的、黏糊糊的像是稀饭一样的东西,上面还飘着一两颗青豆,看上去有些解馋。

胖子的嘴巴一张一合,声音瓮里翁气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见他眼里的欣喜,想来应该是他把我弄到这里来的。

看着他手里的瓷碗,竟然有些饿了,这么些天来,我是头一回感受到饥饿。听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索性就不理会,慢慢的张开嘴,等着胖子投食。

一勺子稀饭送到嘴里,都懒得嚼就吞了下去,兴许是有些着急了,本来不怎么烫的稀饭,到了喉咙就像是吞铁水一样,疼得我吱呀呀乱叫。

这一叫唤似乎又把身上的伤口扯开了,疼得我浑身冷汗,眼冒金星,白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这种情况足足持续的一个多月,我总算是能够坐起身来,也能够自己动手吃饭,最重要的是可以听清楚胖子每天在叨叨什么了。

胖子说,当初我和王娟结了阴婚之后,一人一鬼之间就定下了心灵契约。所以一旦有一方出了事情,另一方就会有所感应。

对于他的这番话,我深信不疑,因为王娟出现的时机实在是太巧了,不得不让我相信她和我有心灵感应这一说。

胖子本来忙完了事情,准备回来收我当徒弟的,就是在路上王娟忽然有了感应,率先跑来救我。

等他急匆匆赶到的时候,大火快要熄灭了。他在废墟里翻找了半天,才在一堆瓦砾中间找到了还有一口气的我,但不幸的是,老爹老娘就只剩下一堆焦炭了。

胖子匆匆忙忙掩埋了老爹老娘的尸体,把我连夜送到了医院,几天后才返回去把老爹老娘好生安葬。

这几天我眼睛都哭肿了,一直盯着手里的烟袋锅子,脑子里面时常会想起老爹老娘的笑脸。

一夜大火,让我这个十几岁的少年失去了双亲。自然是痛苦万分,但伤心过后也要考虑下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这句话是胖子说的,兴许是老爹的离开让他也伤心不已,这些天他像之前那样对我,也没有那么不着调。

胖子让我好生想想以后打算做什么,我脑子里哪有别的想法,自然是报仇。赵家害得我家破人亡,若是我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但既然捡回了一条命,那就不能放过他们这些杀人的龟儿子。

他听完这番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琢磨了一会儿才开口让我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他。

得知了事情的经过,胖子没有在病房里面停留,让我好生修养,自己则是出了门就再没有音讯。他临走前说,让我不要被仇恨蒙蔽了眼睛,普通人和风水师之间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想要报仇先把身子养好是关键。

他的话没错,没有身体的本钱,谈何报仇。当初虎子家被烧之后,我就意识到,对付赵家不能用寻常手段,因为别人明面上的实力不是寻常人能比的。

明的来不了,那就来暗的,不过具体怎么操作,我脑子里一片空白,还是要等到胖子回来和他商量一番才行。

南方的冬天基本上是不会下雪的,一晃离我家遭难已经过去了小半年。眼看着就要到年底了,医院的花园里面都挂满了彩带彩灯,等着迎接新的一年。

往年的这个时候,村里面也是很热闹,家家户户外出务工的男丁都回来了,亲戚间窜门聊闲天,孩子在田里的牛粪堆上插上几根爆竹,看着飞得四五米高的牛屎蛋傻呵呵直笑。

几家欢喜几家忧,我只能站在病房前回想这一切。

身上的伤好了八九分,医生说我简直是个奇迹。按理说像我这样的重度烧伤患者,不仅要在床上躺个大半年,还要接受植皮手术,不然出了医院就会被人当做怪物。

可眼下我就已经行动自如,而且身上也有一点伤痕,就连最严重的面部也没有落下痕迹,只不过相貌和以前有了些不同。

为了不让医院的那些老家伙把我弄去标本,在我看过自己的伤势之后,身上的绷带就没再取下来。

他们都把我当作异类,可只有我清楚,这些都归功于王娟。若不是她每天晚上出现在我的房间里,用那黑色的玻璃珠子替我疗伤,我到现在还应该是废物一个。

这么长时间接触下来,我渐渐的接纳了王娟。她发狂的病症似乎被胖子给治好了,这段时间里也没有犯过。

只是自从她上次救我之时出了声之外,这些日子无论我怎么试着和她交谈,她始终都没有搭话。以至于让我没有兴趣去掀开她的盖头了,再者说,掀盖头这件事本来就是洞房花烛夜才做的,眼下家中图遭变故,我哪有心情理会。

更何况,她是鬼我是人,人鬼交合说不上的恐怖,眼下这样的状态就很好。

年节的气氛越来越浓了,我手里磨搓着黑色玻璃珠子,站在医院的楼顶,看着整座城市从喧嚣陷入安静,周而复始,可我心里却始终无法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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