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嗯,吭……”杨光耀哼了两声替自己打破尴尬,三分愧疚七分玩笑着说道:“平日里见你那般强悍,没想到也是个弱女子。”
凌云容放下了书,斜眼看向他,问道:“强悍?”语气颇为不满。
像是,调.情。
杨光耀绝对是个见到台阶就下的主儿,见凌云容没有大家追究的意思,他急忙坐在了她的塌边,道:“不不不,我说错了,你是美娇娘。”
“可惜是个恶毒的美娇娘。”凌云容抬手又拿起了书,道:“我这还没过门儿呢,你就打着我的名头打了那么多人。”
杨光耀这才恍然大悟,他昨夜还一直在想凌云容怎么好像总是看不惯他的作风,看不惯他惩戒下人,可看不惯她又为何要接近自己?但她确实又与其他想攀上自己的女子不同,还是说一切都只是她的手段?
原来是她是怕自己将来进门后日子不好过啊。
这个解释,听得杨光耀心底美滋滋的。
“这有何妨?”他把再拿起了身旁的药碗,给了凌云容,道:“你是我的人,无论如何我自然都会护着你的,谁要是敢欺负你给你脸色,我就杀了他。”
凌云容原本接过他递过来的药正在喝,被他最后一句话震得一愣,险些把药洒了:在他们这些人的眼里,人命,人的尊严,究竟算什么?
杨光耀见她呛到,关切问道。
“没事。”
“那就好。”这边杨光耀的心被那个解释撩拨的一荡一荡儿的,再接过凌云容手中的空碗的时候,他自觉的装作不自觉,像是一头进击的雷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起身朝着凌云容的脸颊上扑去。
既然都已经见过了大夫人,那便说明关系已经确定了下来,他们也该做一些应该做的事情了。
可惜杨光耀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因为凌云容的手速显然更快一些,在他凑过来之前,她举起了那本书,杨光耀撅着的嘴其实是扑在了那本书上。
“做什么?”凌云容推开了他,审视着说道:“我可还没说原谅了你。”
杨光耀霎时便蔫儿了。
“好了。”凌云容揭开被子下了床,道:“我要回南苑去了。”
“啊?”杨光耀也站了起来,道:“你都病了,还回去那里做什么?”
凌云容看了他一眼,说道:“我病了,自然是回那里养病,难不成留在这里日日与你置气?”
杨光耀哑言了。要走的人,他拦不住。“那我派人送你。”他说道。
“好啊。”这个凌云容没有拒绝,毕竟她现在的身子不是那么适合,长途跋涉。
丁希和凌云容一起坐在马车里,一肚子的话憋来憋去,真到了有机会问出的时候,他反倒说不出口了。
算了,反正他只是江照哥哥派来保护凌姐姐的,其余的事情,不重要。
回了南苑凌云容才能彻底安心,毕竟杨家人多眼杂,纸始终是包不住火的。喝了安胎药后,她睡了一下午,又在夜幕垂垂的时候醒了来。
南苑的厨子做的饭总是不合凌云容的口味,丁希想着她现在有了身孕,饮食肯定更会挑剔一些,所以出去寻厨子去了,还没回来。
凌云容披着衣服站在窗前,今夜的月仍然很皎洁,很纯澈。“这样下去,你以后怕是要跟了娘,成为一个夜猫子了。”她轻抚着自己的小腹,半开玩笑半若有所思着说道。
丁希是等天完全黑了的时候才回来的,厨子没带回来,自己倒是丧着一张脸。
“这是怎么了?谁敢惹你的不痛快?”凌云容正坐在院子里喝水,问道。
“凌姐姐。”丁希唤了一声,坐在了她的旁边,道:“别提了,我才出去不久,就又撞上了一出好戏。”
“哦?”凌云容来了兴致,也给他倒了一杯水,道:“说来听听?”
丁希撞见的那一出好戏不是别人,正是杨温珏和李源。
原本李家铺子里招了心的掌厨,正是揽客的好时候,偏偏杨温珏不知道就上门砸场子去了,对福禄阁里的菜挑肥拣瘦,还出言不敬。
李卓正官衙里有事所以没在,没人管着李源,她又容易冲动,吵了不到两个来回两人就红了眼。杨温珏将福禄阁里的东西砸了不少,李源把杨家的下人揍得鼻青脸肿。
“她们还真是好心情。”凌云容听完,淡淡笑了笑说道。除此之外,她未做任何评价。
杨家。
李源园子里的竹叶在微风的助力下晃动着,她的房间里仍然亮着灯。
郁岚,也就是先前凌云容在李家的宴席上救下后来又应她所求将人说去了李源院子里侍候的人。此时她正细心的帮李源摘着头发上的各种杂物。
今日其实真不怪李源冲动,那杨温珏下手也真是没个轻重,竟然借着一片混乱的时候将一大盆的蛋汤朝着李源泼了来,亏得那汤已经不烫了,又有郁岚反应迅速,用自己的身子帮李源挡了大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饶是如此,李源的头发上还是沾染了许多的蛋花。洗不下,沾不掉。着实让人恼。
“小姐不必太焦急。”郁岚耐心的安慰着说道:“再有一会儿就能完全处理好了。”
其实李源早已恨不得那一把剪刀将自己那些站了蛋花的头发剪了去,从回来到现在已经大半个时辰,她的屁股都要做开了花儿。她愤愤道:“以后再让我看见那个杨温珏,我绝对见一次揍一次。”
郁岚笑笑,道:“我知道小姐今日受了委屈了。”
“那委屈可大了去了。”李源终于找到了知心人,说话的分贝都提高了不少,道:“要不哥哥嘱咐我凡事忍让着些,我今日揍的就不是杨家的那些仆人。而是杨温珏。”
“我倒是听说,杨家那笔烂账一直查不明白,这位杨小姐也还真是好肚量。”郁岚看着镜中情绪激动起来的李源,状似不动声色的说道。
李源也想起来了一些事,道:“我瞧着那杨温珏平素里吃穿用度都不凡,可不是以她在杨家能领到的月例银子能支撑的起的。没准儿啊,内鬼不在他们家的铺子里,而是在杨家。”
郁岚笑笑,没说话。
等等,李源好像霎时反应过来了什么,女儿家的那些小细节平素总是不引人注意的,却财力消耗可着实不少。既然杨温珏这般在意那些名贵的东西,又好脸面,那她何不成全她一次,看看她到底有多少小金库。
“郁岚,我记得再过几日就是城中子弟去镇下锻炼的时间了?”李源问道。
“是。”郁岚答道,不动声色。
卜扶城原先只是一片无人开垦的荒地,自第一批城中的先祖在这里扎根之后便开始辛勤劳作,这才有了如今的卜扶城,所以卜扶城便流传下来一个规矩,每年到了农忙初始的时候,便要有城中的富家男女都去各个镇下劳动体验的俗礼。
这规矩是很早以前就立下来的,自然的,有人立规矩就有人破规矩,过惯了城中的骄奢生活,每年都有人借着各种有图来逃避这一“体验民间疾苦”,要想逃也不是不可能,身体残疾或病弱的,经李家太夫人,也就是李源那个铁面无私的奶奶的亲自勘验,确定有恙后才可以免去。
这样一来,能逃开的人数自然呈直线下降,李家的那位太夫人行事雷厉风行,被她抓到错处面临的可不只是挨一番训斥那般简单,搞不好是被下放到镇里整整一年的。
所以便衍生出来了另一种方法,就是有权势或财势的家族提前派人去要下放的镇下提前打点好一切,届时有人照顾,自家的孩子自然不会太苦。
李源记得,以往每年的时候,杨温珏可是到了镇下就开始吃香的喝辣的,明明是几间茅草屋,她却偏要在里面铺上地毯,饰以珠宝雀尾,更不用提什么锦被薄纱素衣。
换一种说法,杨温珏去那里就是完全就是放开了尾巴,镇下约束相对宽松,那里的人又巴巴的上赶着想往卜扶城中的人身上凑,所以在那里,放肆的人会越发的放肆。
不过,这一番折腾下来必定花费不少。李源想着,心生一计:若是她提前将杨温珏的底子给掏空,届时看她还哪里来的那么多银钱打点。
见她终于开窍,郁岚笑的更柔了。她仍未做声,只是手底下的活儿越发细致:无论如何,也不能负了那人的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