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有恃无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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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以这种姿态静静地站着,似是谁都不忍心先打破这宁静安好的氛围,他们俩都没有先说话。

直到顾北珣的手机铃声响起,就像是在一张完美的油画上划上了一道可怖的裂痕,划破了这层浮于表面的宁静,更划破了叶七七本就难以维持的安静的面具。当顾北珣即将拿出手机接电话时,她却突然出声阻止,“你不要接。”

顾北珣纵容叶七七的习惯延续到了这一刻,他任由着手机铃声响彻,当真没有去接。但他朝叶七七问道,“七七,你还想和我说什么吗?”

称呼还是亲密的“七七”,仿佛刚才的不愉快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他还是那个对叶七七有着专属温柔的顾北珣,还是叶七七喜欢的那个顾北珣。

他终究还是爱她的,终究还是无法对她狠得下心来。

而在听到他轻唤自己名字的一刻,叶七七有一瞬的失神。

她道,“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太希望你走。”

在选择抱住他的时候,叶七七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她只想让顾北珣留下来,却又不知接下来该继续同他说些什么。

顾北珣轻叹口气,大掌放在叶七七环住他腰部的手上,她的手心冰凉,他的手心温热,源源不断地朝她传输着暖意。

叶七七突然问道,“顾北珣,你爱我吗?”

她用的不是喜欢,而是爱。比喜欢更深层次,比喜欢更加直入心扉。

这个问题毋庸置疑,顾北珣立刻答道,“七七,我当然爱你。”

这段爱意持续了那么久,几乎是镌刻在了他的灵魂里,他怎么舍得轻易放弃。或许应该说,他根本就不能放弃。

因为顾北珣是背对着叶七七,所以他并不能看到,叶七七此刻垂眸的表情。

有失落,有遗憾,有歉疚……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编织成了她此时的状态。

听到顾北珣想也没想的立马回答,她自然是开心的。

可是这开心给她带来的躁动,却并不似曾经的那么强烈了。

“顾北珣,我喜欢你,”叶七七道,“可我好像,并不爱你。”

或许是在她挨下了那一颗子弹后,她终于反应了过来。她对顾北珣的依赖,并不能称之为爱情。

爱情是她想要与之白头偕老,往后余生,都交付于那个人的全部信赖。她承认,她对顾北珣有过一段时间的爱情,但这些信赖,都在那一颗子弹出膛之后,被尽数击碎了。

顾北珣对她很好,她都知道。可她想要的爱情并不是单纯的宠溺占有,而是两人平等,并且永远都不会互相伤害的承诺。

“所以呢?”顾北珣眸光冰冷,心如灰烬,“你如今和我说这些,是想要表达什么呢?”

叶七七心有不忍,在脑海里一番挣扎后,终于说出了内心所想,“我们先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吧。”

“分开的时间里,你好好思考一下对我的感觉,我也好好思考一下对你的感觉,或许我们都会想明白,我们自身对于彼此存在的意义。好吗?”

闻言,顾北珣倏地掰开了叶七七环住他腰部的手,与其面对面对视。叶七七的脸还是那个模样,他却看着,感觉到空前的陌生。

“叶七七,你什么意思?”顾北珣讥诮,“你不想玩了,你累了,所以你想脱身,让我也别跟你玩了,是么?”

叶七七的眼底透着不可置信,怔怔道,“原来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不然呢?”顾北珣冷笑,“你想一个人逃?我告诉你,门都没有!除非我腻了,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脱身!”

“顾北珣,你非得要和我这么说话吗?”

“这是你逼我的!”顾北珣恼怒道,“什么分开,什么思考,在我这里完全不可能。我警告你,千万不要想着逃脱,不然我可不确定,我会干出点什么事来!”

“我只是为了我们俩的未来着想而已,你为什么总能曲解我的意思,”叶七七的眼里溢出水雾,“所以啊,这就是我们之间总是会生出一堆莫名其妙的矛盾的理由。你不能理解我,我也不能理解你。因为你从来就没有把我放在和你平等的位置上,我们从来就没有互相理解过!”

“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只是享受禁锢我的感觉罢了!”

“是吗?原来你是这么想的?”顾北珣顿然勾唇,露出渗人的一笑,“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如果我不按照你的想法来做的话,我岂不是很对不起你了?”

他的一席话,激起了叶七七从前相同的一些回忆。

他将自己从高铁站捉了回去,拿把刀胁迫自己,最后没有下手,却把她困于一间小小的房间里,派人严加看守,禁锢了她的人身自由。

若不是江修然的相救,若不是院长妈妈的死讯,或许她直到现在,都还在那间小房间里困着,过着暗无天日,不见阳光的日子。

从那以后,叶七七便明白了一个道理:一旦顾北珣狠心起来,他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加之顾北珣现在在她眼前展露的神情,那道阴森的笑容,那道凌厉如刃的目光,叶七七连连退了几步,似是防范,似是后怕。

被这样的男人爱上,究竟是她的福气,还是她的灾难呢?

“你后退什么?怕我伤了你,还是怕我继续把你关着么?”顾北珣意味深长地道。

叶七七连连摇头,惊慌道,“不,顾北珣,你不能那么做!”

“我想怎么做,是你控制得了的吗?”顾北珣将叶七七逼到墙角,轻轻挑起她的下巴,“七七,我好好地宠着你爱着你,你偏偏不从,偏要跟我说什么暂时分开,你以为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吗?还是说,你还是太有恃无恐了,以为你说什么,我都会照着做吗?”

“顾北珣,你先别生气,我们好好说,好好说好吗?”

叶七七没了先前的底气,语气转而变得收敛。她一时疏忽,忘了她曾经被顾北珣关了两天的经历。若时间能够再倒退那么几秒,她绝对不会再傻乎乎地和顾北珣说出什么暂且分开的话。

“怎么一下子这么服软?七七,你是在怕吗?”

顾北珣的周遭散发着一股邪气,不是愤怒的气势汹汹,不是恼怒的气势逼人,而是带给她心理压迫的邪气,让她一时忘了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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