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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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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群山流水纹鏊金香炉内的清心香缕缕生烟,可即便如此,坐在下手的邱执明也惶惶不安。

陈淮盯着他良久,终于冷笑出声:“邱大人,除了蠢,本侯当真看不出你其他特点。”

今日午时,廷尉府收押时周,谁知道就是个简简单单送监牢的事情,也能让他整出花来。

邱执明颤巍巍站起身道:“太子殿下、景宁王、侯爷,下官实在是没想到这个时周姑娘竟然是前朝余孽。”

邱执明说着,不由想到了当时的场景:

时周在宝香街最为繁华的地方,突然高喊“卑楚窃国!大周永安1

一连数声,越喊越大声,根本控制不祝

后来,眼看着他们赶了过来,时周竟然直接服毒,血流了一路,死在了囚车里……

萧向忱听着,只觉得头嗡嗡嗡叫。

他曳了邱执明一眼:“就算从琼月楼直接抬出个死人,也比你这事办的利落1

“怎么,三十人还制不住她,还能让她喊小半柱香?”

邱执明连连点头:“王爷,是下官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难不成是本王的?1

想大楚自腐烂的周朝手里接过天下已经二十余载,即便天下大安,最忌讳的仍然前朝。

这下倒好,如今人尽皆知周朝还有余孽在……

太子萧允炜揉了揉眉心:“阿忱,你先坐下。”

顿了一下,太子道:“如今父皇已经知道这件事,邱大人也已经被父皇罚过,这件事就先翻过去。”

“眼下是如何安定京城。”

萧向忱喝了口茶,和陈淮对视一眼,便听得太子道:“时周的线索算是断了,但她毕竟给我们出了题。”

“京城防卫少不了要更仔细些,不过见渊在,他们不敢再有举动了。”

萧向忱收起一贯的风流模样,认真道:“先解决流言。”

“好在皇兄你的生辰已经到了,干脆今年搞大一点,也不要在东宫了,直接摆在安华台。”

说完,萧向忱看了一眼陈淮,语气轻松些许道:”阿淮,你看如何?”

陈淮自然知道萧向忱的花花肠子。

自从陛下口谕,太子的生辰宴多延一天,怕是有点身份的都知道第二日是他的相亲宴。

不过,比起太子殿下每年都简单朴素的生辰,其实他此次的相亲宴确实更适合做京城百姓饭后茶余的谈资。

既然他不在意,那若能利用得当自然更好。

陈淮起身道:“甚好。”

说罢,思及北军府衙还有他提前调阅的案卷,陈淮看向主座上的人道:“殿下,王爷,我先行离开。”

萧允炜点点头,做了允准。

而一旁的萧向忱像是就在等陈淮这句话,一看见陈淮完全离开,就死死盯着邱执明:“邱大人,还在这里,是要本王送你走?”

邱执明听罢,哪里还敢留下,提着官服的袍子,看了一眼太子殿下,便灰溜溜往外走了。

“你何必这样对邱执明?”

萧向忱绷了许久庄重的坐姿终于回了原型:“我这是在帮皇兄。”

“皇兄仁善,那蠢货一看就是想等我和阿淮走后求你去找父皇求情。”

萧向忱严肃道:“这不是第一次来,再这样下去,父皇会生气。”

萧允炜叹了口气:“知道了。确实我的性子比你和见渊弱了些。”

“所以我才呵责那狗东西。”

长久的沉默传来,萧允炜看着萧向忱道:“你和见渊说的我明白了。”

“我自会把东宫之宴做好,只是你怎么能去问见渊?”

萧允炜叹了口气,陈淮的终生大事,虽是父皇和衡阳姑母盯着,可听说陈淮因为这个十几日不回侯府,便能看出他对此事的抗拒。

如今不火上浇油已是最好。

萧允炜道:“今日我去见了母后,母后让我安排些人给见渊。我拒绝了。”

萧向忱愣了一下,不禁觉得自己这位皇兄实在是太过坦诚和“不变通”。

他开玩笑道:“与其与皇后娘娘吵,不如你就安排几个宗政一族的姑娘,选不选是阿淮的事,与你何干。”

眼见着萧允炜要拿着君子之道教训了,萧向忱忙摆摆手,正色道:“我倒是安排了一个人。需要皇兄帮忙。”

萧允炜疑惑地看了萧向忱一眼,但思及萧向忱一向体贴陈淮这个伴读,也就不再多想,依言安排。

十里春内,姜弦正看着黎桉学习课业。

不过,与其说她看着,倒不如说她为自己找了个清闲的事情来消除心里繁杂的思绪。

三月十八近在眼前。

姜弦叹了口气。

黎桉抬起头:“阿姐,你怎么了?”

姜弦瞥了他一眼,悠悠道:“大人的事情……”

得!

黎桉耸耸肩,继续埋头下去。

过了一会儿,黎桉又咕咕哝哝道:“阿姐,这楚都天气怪的很,昨天那雨一下,这估计连着没个暖和天,你别靠着窗子。”

姜弦还未重新挪个地方,周嬷嬷便推门进来了。

“姑娘,下面有个贵人想见你。”

说着,周嬷嬷递给了姜弦一个烫金的帖子。

在姜弦仔细看的时间,黎桉偷偷爬到了周嬷嬷身边:“祖母,是不是侯爷来了?”

周嬷嬷剜了自己的孙子一眼。

黎桉悻悻道:“我见了这许多人,就觉得侯爷好看。”

周嬷嬷抿了抿唇,只觉得她平日里对自己孙子的教育都到了狗肚子里。

她正打算让这小子感受一下人间悲苦,姜弦开了口:“嬷嬷,我们去见贵人。”

二层最为雅致的莹月阁内,一位盘着妇人髻的女子正坐在椅子上品茶。

她生着极好的秋娘眉,下边带着一双会说话似的眼睛;面容莹润,一看便是被精细养着的。

姜弦进了莹月阁,先是遥遥一拜:“草民姜弦,见过良娣娘娘。”

纪玉蕊听着,便回了头。

在视线对上姜弦的一瞬间,她有些怔然。

像,太像了。

她甚至失了态。

姜弦有些惊异于这位良娣娘娘的表情,她试探着唤了一声,“良娣娘娘?”

纪玉蕊笑着迎上来:“姜姑娘无须多礼,你的名字我也是听过许多次的。”

纪玉蕊牵着姜弦坐在桌旁,她仔细打量了一遍姜弦后,更是亲切。

“姜姑娘大约也知道我的来意,后日是我家殿下的生辰,天下同庆。”

“景宁王说过了你这次为朝廷立了功,所以特意请我们殿下邀你入宴。”

姜弦断然摆手,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似的:“不是我,是侯爷的功劳。”

纪玉蕊一怔,旋即笑道:“宣平侯爷誉满天下,这个也算是不足为奇。”

“重要是你。”

纪玉蕊温声道:“你就告诉我,你愿不愿意承景宁王的情。”

纪玉蕊说这句话其实也觉得奇怪,为什么非要让她说一句“承景宁王的情”。

眼前这个姑娘说白了、如今不过是宝香街的卖酒的普通女子,在东宫之宴上定然是格格不入。

她若是有自知之明,也不会选择在那样的场合丢人。

一想到这个,纪玉蕊便不想劝她参加这个生辰宴了。

“姑娘要是不愿意……”

“谢娘娘好意,姜弦愿意。”

纪玉蕊有些惊讶,不过她处理地不露声色:“既然姜姑娘愿意,那我明日为你送几套正式的衣物。”

姜弦正欲拒绝,却不由自主想起景宁王说侯爷的话:

侯爷一直一人,难免被流言中伤,如今甚至已经有了断袖的传闻。

景宁王请她去当个托儿,不过是因为侯爷不近女色,之所以容她近身,也是把她当做了下属。

她的身份已经比不上诸多贵女,倘若再穿平日里的衣物,岂不是给侯爷丢人?

思及此,她便点了点头。

姜弦又向纪玉蕊询问了太子殿下喜好,二人相谈甚欢。

等到天色暗沉下来时,姜弦和纪玉蕊已经如同闺中密友一般。

周嬷嬷跟在姜弦身后,看着自家姑娘依依不舍地送走纪玉蕊,那股轻松看得她都有些开心:“姑娘打定主意要去赴宴了?”

姜弦点点头,“本就是答应景宁王的,更何况如今又有纪姐姐。”

她回眸轻轻一笑,没有错过周嬷嬷眼底交缠的一丝担忧:“放心吧,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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