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富贵都是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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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伊骞失控地狂笑起来,那得意而又满足的笑直冲天际。

笑了许久,伊骞才将大手一挥,说道,“都平身吧!念在你们都顺识时务的份上,朕就饶你们一命!但是,你们毕竟是先皇的女人,不宜再留在朕的后宫,即日起,你们就到玉泉阉落发为尼吧!”

一殿的女人们听了这话,纷纷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但她们却都清楚,在性命面前,荣华富贵都是浮云!于是,众女虽心存不甘,却又都齐声遵命。

伊骞这下可算是找着了由头,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就拉下脸来,颁下旨意,令手底下新任命的兵马大元帅前去围剿威武大将军和镇远候。

这位新上任的兵马大元帅其实就是那名羽林军的小头领,因着夺权有功,便被伊骞连升N级。但可悲的是,这兵马大元帅的名头虽然叫得响亮,他的手上却没多少兵力,除了他自己手中的一千多羽林军,就是伊骞暗地里的两千私兵。

不过,要想在开阳城范围内围剿一个小小的镇远候府和将军府,那这三千多的兵力也够用了。毕竟,木国的律法可是规定了,任何兵马,没有皇令相召,绝不准许私自进京!

所以,在伊骞的眼里看来,威武大将军的兵符那迟早都是他的囊中之物,而镇远候车凌钧和先皇君承龙,他绝对也能像捏死两只蚂蚁那样捏死他们!

但是,当他的兵马将威武大将军府围起来时,却发现威武大将军府早已人去楼空,士兵们气急败坏的搜了几个来回,连根鸟毛都没发现!

镇远候府倒是喜乐掀天,几百米之外都听得到那种莺歌燕舞的吵闹之声。

亲自带兵亲往围剿的伊骞远远地听见了那阵喧闹,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痕,指挥着三千精兵命令道,“好个不知死活的镇远候!都给朕听好了!除了先皇与护国夫人之外,镇远候府其余人等格杀勿论!”

士兵们唯伊骞之命是从,为抢头功,争相往镇远候府的方向冲去。伊骞打马跑在队伍的最尾端,一双精明的眼时刻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三千余精兵冲到镇远候府大门前,本还准备着要有一场恶战要打,却不料人家镇远候府的大门堂堂地大开着,压根就没有半丝惊慌之色。

如此一来,打头阵的兵马们倒犯起了嘀咕,也不敢冒然冲进去,纷纷在门外勒住了马,窃窃地私语着,等待新皇帝伊骞的进一步命令。

伊骞见众兵士竟然全都围在门前不敢进去,脸色一沉就欲发作。这时,有亲近的人打马近前来,将镇远候府的异状禀告给他听了。

伊骞听完那阴沉的脸上更加阴晴不定了,但他刚刚登上帝位,总不能二话不说就冲进去几刀结果了里面所有的人吧!这万一要是里头有诈呢?

更何况,管小玉还在里边,那么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没尝过滋味就死了岂不是可惜?另外,君承龙可也在里头,自己若是此时乱刀杀了他,必然会落一个弑父谋逆的罪名!这样一来,于天下百姓面前自己可就成了乱臣贼子了!

思虑再三,伊骞一剑指向精兵中的一名副将,命令道,“你!带一队人马给朕进去探探情况!”

那个被点到的副将不敢违逆新皇帝的旨意,只得千般不甘万般不愿地带着一队人马紧张万分地进了镇远候府的大门。

那些人一进镇远候府的大门,便被一阵威严的中年男声给喝住了,“什么人!简直放肆!连朕的雅兴都敢惊扰!来人呐!给朕将他们拿下!”

那一小队兵马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四下里突然冲上来的护卫们给拿下了。非是他们不懂反抗,只是眼前之人积威日久,他们是一下子还不习惯反抗啊!

那一队兵马被拿下之后,里边又恢复了歌舞升平的热闹状,似乎刚刚的事当真只是一段扰人雅兴的插曲。

镇远候府的大门闯开着,伊骞自然也将里边的动静听了个真切。

他突然暴发出一阵猖狂的大笑,命令手下的将领们道,“给朕将镇远候府整个包围起来!”那些将领们得令,以最快的速度将镇远候府给围了起来。

伊骞则带了几百号精兵冲了进去,不由分说地就将里边的人给围了起来。

此时的镇远候府,除了正斜斜地倚在太师椅中听歌看舞的君承龙之外,就是清一色的美人,美人们衣着露骨,突然见到那么多兵马闯了进来,纷纷害怕地躲在君承龙的身后,娇呼着,嘀咕着。

君承龙他们在戏台上,伊骞的人则架着弓箭围在戏台下,双方无声地僵执着。

“太子!居然是你!没看到朕在做什么吗?还不叫你的人退下!”君承龙见到人群之后的伊骞,怒气凛然地拍桌而起。

伊骞张狂一笑,说道,“父皇!现在我才是木国的皇帝,你就不要不识时务地自称什么‘朕’了!念在你是儿臣的父皇的面子上,只要你乖乖合作,儿臣保证不会让你的晚年过得太凄凉!”

戏台之上的君承龙不怒反笑,“哦?朕倒是不知道,朕什么时候传位给你了!太子,念在你年轻不懂事的份上,如果你现在收手,朕也可以保证,你的将来还不至于太过凄凉!至于你说的什么乖乖合作的屁话,朕也可以当作没听见!”

伊骞闻言立即神色一戾,发狠道,“父皇,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但念在你毕竟是长辈的份上,只要你把车凌钧交出来,朕就免你一死!”

君承龙听得哈哈大笑,威严的眸子一扫台下,掷地有声地说道,“伊骞,朕可是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识好歹!别说澈儿不在候府,就算澈儿在这里,朕也绝对不会将他交给你这个刽子手!你听好了,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木国的太子,朕要另立储君,这个新储君就是你屡屡欲杀之而后快的车凌钧!”

伊骞最恨的就是君承龙对车凌钧的偏爱,如今听了君承龙这番话,他一双眼睛圆睁,满目赤红,冷笑连连地说,“哼!朕要的东西自然会自己去拿,何须他人的施舍!父皇,既然如此,那多说无益!来人呐!将君承龙给朕拿下!”

戏台上的君承龙却是一点儿的惊慌之色也无,当空击了三掌,他的身后立即凭空冒出数百名黑衣人来。那些黑衣人全是他的暗卫,从数目上看,应该是大部分都在这里了。

如此一对比起来,台上台下两拔人马倒也相差无几。只是,伊骞带来的是乌合之众,而君承龙手下的却全是高手。

“伊骞!既然你自己找死,可就不要怪朕心狠了!来人呐,将他们统统给朕拿下!”君承龙站在戏台之上,振臂一呼,那气势,端的是帝王龙威,无人敢直视。

随着他的命令发出,身边的黑衣人无一行动。

伊骞见此笑得更是猖狂,用丝毫不弱于君承龙的气势振臂高呼,“既然先皇君承龙冥顽不化,那就别怪朕心狠了!所有士兵们听着,那戏台之上的人,格杀勿论!”

此格杀令一出,伊骞身前的精兵们便一窝锋地往戏台上冲,目标直取君承龙。而在伊骞身后,紧跟着又涌入大批兵马。

冲向戏台的那几百兵马压根就近不了君承龙的身,几乎是转瞬之间就被君承龙的暗卫们以砍瓜切菜之势给消灭殆尽。

而伊骞身后的那些兵马,却没有一个往戏台上冲,反而迅速将伊骞给包围在了中间。

伊骞见此,气得大骂,“你们这些蠢材!都围在朕的身边做什么!还不冲上去给朕杀了君承龙!”

孰料,那些兵马在听到伊骞的怒骂之时面上却都带上了嘲讽的神情。

伊骞更怒了,挥剑欲砍。

这时,镇远候府外头有人大声说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伊骞,弑父夺权!谋朝篡位!乃不忠不孝不义之徒,人人得而诛之!姑念其是皇家血统,废其武功!断其经脉,贬为庶人,发配琉梳之地,即刻执行!”

伊骞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觉得眼前一花,一柄长剑突然之间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紧接着,天灵盖一麻,浑身就跟泄气似的,丰沛的脉力便争先恐后地冲出了身体!

伊骞大骇,想要喊叫,却只能扭曲着脸庞,连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又觉得手脚同时一阵钻心的痛,手筋脚筋亦被挑断了。

几乎是在手脚筋被挑断的同时,他全身的气脉也被散尽,倾刻之间就如一颗露了气的皮球似的,噗的一声直直地从马上栽倒在地。

他不甘地圆睁着双目,眼中有恨,有疑惑,还有许许多多其他复杂的情绪。

“伊骞,你是不是觉得输得很不甘心?”他的眼睛正上方,君承龙的脚步慢慢踱了过来,“看在你输得很惨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一下,你到底输在了哪里!”

君承龙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去,慢腾腾地抚了抚腮边的胡子,突然一个用力,那胡子就被他给撕了下来!

胡子下的那张脸,化成了灰伊骞也不会忘记,因为,那正是他几次都没能杀死车凌钧!

车凌钧笑得更加地春风得意了,眸中笑意沉沉,“说骗就太伤感情了,表弟啊,之前我不是提醒过你凡事要三思的嘛,谁叫你非要一意孤行呢?如今你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却反过来数落起为兄了,这是何道理!”

两人正说着,又听得外边一声高呼,“皇上驾到!”

紧接着,真正的君承龙竟然被人从外边堂而皇之地抬了进来。在君承龙的御驾之前,是镣铐加身的晨禾皇后。

晨禾皇后此时衣衫破烂,鬓发散乱,面容更像是在一夜之间老了十岁,看起来狼狈得很。而那两个押解着她的宫娥们还不时地推上一把,她的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往前扑倒,接着又被另一个孔武有力的宫娥给提了起来,再补上一脚!

如此动作,循环往复。

君承龙坐在十几人抬的云轿上,眼睛直视着前方,晨禾皇后的遭遇压根就挑不起他一丝的兴趣。亦或许,那些宫人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他的命令!

不管真相为何,这对曾经以夫妻之名共处了几十年的男女,此时此刻已经形同陌路!而且,还是那种有你没我的陌路!

晨禾皇后被宫人们一把推了过去,一个站立不稳,便重重地摔倒在伊骞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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