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毒药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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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

这一日便是杜鹃出浴的日子。

大家都在眼巴巴的等着杜鹃醒来。

安若轩自昨夜出去已经一夜未归,太子府内俨然成了富荣的府邸一般,安若轩走之前命令府内的所有人听从富荣调遣,尤其是在为杜鹃的事情上。

鱼儿早早的就将在木桶内泡了三天药水的杜鹃从木桶内拖了出来,一股子强烈的药水味充斥着四周。

富荣一直守在外间,听得鱼儿轻声低唤,“将军,好了。”

他才急匆匆往里面走。

因为药水的侵袭,杜鹃的面色有些发青,嘴唇似乎也要跟着那药水变成青色了。幸好,她依旧睡得香甜,似乎梦境中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嘴角挂着甜美的笑,只是她依旧不肯醒来。

老御医再一次提心吊胆的被带到了太子府上。匆忙的赶来,他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探手为杜鹃诊脉。

片刻后,老御医起身,皱眉想了许久,“不应该啊。”

“何事?杜鹃如何?”

“啊,将军莫急,太子妃……啊……”老御医一声惊叫。

富荣那双能射杀人的双眼陡然看向老御医脱口而出的嘴,“御医唤错了人。”

御医一怔,连连点头,“呵呵,是,是,杜鹃姑娘此时已经无大碍,不过,那毒药已经深入骨髓,不知会对杜鹃姑娘有何危害,赎老身暂时还没诊断出来,看来要待老身多诊脉几次才可。”

“这样……”富荣知晓那毒药的厉害,更是知晓杜鹃当日的情形,若是他或许也会如此,看着沉睡的杜鹃又道,“为何还不醒来?”

老御医捋顺了一下胡须,“杜鹃姑娘这是睡着了,很快就醒来,恭喜将军。”

富荣一听,瞬间脸上绽放光彩,露出几日来的第一缕微笑,“多谢老先生。”富荣拱手,侧身越过老御医走上前去,捧起杜鹃的手,“杜鹃……”

见年轻人似乎要亲亲我我了,老御医摸着胡子就要走,却被鱼儿唤住。

安若轩走之前已经交代,势必要在他回来后才会放富荣离开,所以他不安的交代了鱼儿管老御医要了一样东西,迷药。

送走御医,鱼儿端来了稀粥,放在了杜鹃床头,“将军,这里是些清淡的稀粥,请先慢用,待太子妃……啊,不,待杜鹃姑娘醒来后,我再去做一些来,已经多日不曾吃些什么东西,醒来后定然是饿的很。”

富荣的心思全然放在了杜鹃身上,对于鱼儿的话他半个字也没听进去,只轻声应着,“好!”

鱼儿看了一眼富荣,又担忧的看了一眼杜鹃,最后将目光放在了那碗稀粥上,迟疑了一阵,方才出了房门。

捧着杜鹃的手,富荣轻轻的将那带着温度的手放在自己的腮边,轻声低唤,“杜鹃?”

睡梦中的杜鹃听到了有人在叫她,那声音竟然如此熟悉,似乎隔了千山万水的距离,她很是想念的一声声的轻唤,不管何时何地,不管遇到什么阻碍,那声轻唤都会给她带来魔力,叫她奋不顾身的攀附高峰,抵御严寒,到达彼岸。

“杜鹃?”

杜鹃双眼迷离,似乎挂着一层水雾,面前的人是富荣?她不敢相信,她记得自己被宁若晴扼住了脖颈,呼吸受阻,最后眼前一片漆黑,后来又不知为何到了安若轩府邸,那定然是幻觉,为何遇到的不是富荣呢?

富荣在战场,在抵御外敌。

或许外人都在骂富荣是叛国走狗,是那吃力扒外的小人,但是杜鹃知道,那些都是表现,真正的富荣还是那个有血有肉敢为国家敢为自己国民出力的英雄。

“富荣?”杜鹃缓缓睁开眼,看清楚了面前之人的样貌,这不是梦,但这里的确是天堂,她看到了日夜思念的夫君。

富荣一乐,轻轻将她护在怀中,“是我,是我。你醒了,真好。”

杜鹃身子发软,浑若无力,只拿着手轻轻碰触富荣那满是胡须的脸颊,轻笑道,“扎人。”

富荣一怔,嗤笑着,“好,我挪开。呵呵……”

“你来了。”杜鹃问道。

“恩,我来了,来接你回去。”富荣握住她的手,如获至宝般的放在手中间。

“去哪里?回富家小院么?”

“不,回我们自己的家。富家小院已经没有人了,我来时苏秋夜已经在派人搜寻,爹和娘已经找到,只是还未找到大哥和嫂子。”

“什么?发生了何事?”

“听我慢慢跟你讲,不要乱动,你才醒来,别动。”

富荣按住挣扎的杜鹃,缓缓坐在了她身边,“清月的大军压进,我们失守,一路退兵到了大凌,导致城内的百姓到处奔跑,清月四处屠杀百姓,我们失散了。还好,还好找到了你。”

“我……我走散了吗?”杜鹃将宁若晴的名字在嘴中嚼了嚼,繁复思虑,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她想,宁若晴定然是有原因的吧!叫一个女人出手伤害一个弱女子,只可能是因为她危害到了她,那么富荣只有一个,宁若晴想要除掉他的原因就是因为她杜鹃抢了她的男人。

可这其中谁又能评判对与错呢?

孰是谁非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呢?

富荣一怔,却只抿着唇,轻轻点头,“是,你走散了。”

杜鹃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似乎又是如此的熟悉,“这是哪里?”

“异国。”

“什么?我们怎么会在异国,咳咳……”杜鹃一时焦急,剧烈咳嗽了起来。

富荣慌乱,起身为她斟茶,亲自试了试温度,才将茶碗递给杜鹃,“慢慢来,别急,我都告诉你。”

杜鹃喝完温茶,似乎喝口茶已经用尽了她的全身力气,她靠在床榻上微微喘息,最后抬起手摸着富荣满是胡须的脸,轻笑出声,“你好脏。”

富荣亦是跟着笑出声来,“是呀,已经一个月不曾换洗。”

杜鹃一惊,皱着眉问道,“一个月?我睡了很久?”

富荣轻轻摇头,拉住她的手,“你睡了三天。我找了你一个月。好,暂时不提这些,待我们回去了我全都告诉你,所有的事,包括那些我曾经我没有做到的日日夜夜,可好?”

杜鹃一怔,有些脸色微红的看着他,“好,回去告诉我。”

“想不想吃些什么?”富荣看向一旁的稀粥,问道。

杜鹃点点头,“好!”

富荣端起稀粥,舀起一勺,轻轻吹起。

“哗啦!”从外面跑进来的鱼儿一把打掉了富荣手中的米粥碗,“不要吃。”

富荣一愣,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色顿时敛上一层阴霾,双眼带霜的看着她。

鱼儿轻轻低头,低声道,“已经,凉了,我,我,不想太子妃……啊,不想杜鹃姑娘吃坏了身子,我再去给杜鹃姑娘端一碗过来。”

杜鹃一怔,“太子妃?谁是太子妃?”

富荣拉住杜鹃,“没有,她说错了话。”转身,富荣对着鱼儿冷言道,“收拾一下,再去端一碗过来。”

鱼儿低头,轻声道,“是,将军。”

鱼儿一走,杜鹃忙拉住富荣,“到底发生了何事,告诉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们怎么会在异国,这里是哪里,你说呀,富荣。”

富荣犹豫了一下,递过一碗温茶,“好,我告诉你。”

富荣将所有的事情经过一一告诉的杜鹃,最后不待杜鹃说话,他又道,“杜鹃,曾经是我故意对你疏远,我以为只要你不与我亲近,宁若晴就不会对你不利,可不想,她还是几次三番的欺辱你,无奈,我要以大局为重,只能背后对你好,希望你能懂我。不过,我已经决定,这次回去直接带兵征战,绝对不会踏进大凌半步,你与宁若晴再不会碰面。她毕竟与我夫妻一场,我做不到痛下杀手……”

杜鹃微微仰起脸,满汉热泪,抚摸着富荣沧桑的脸颊,“富荣,够了,已经足够了。我不会怪你,我知晓你内心的苦楚,隐忍多年,不能与家人亲近,不能与自己的妻子亲近,一面忍受全天下人的辱骂,一面要讨好你的仇人,富荣,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富荣欢快的抓住杜鹃的手,身子一倾,将她牢牢的护在了怀中,“懂我就好。”

“杜鹃,你醒了?”门外,急匆匆赶回来的安若轩一声低呼,见到房间内拥抱的两人,顿时石化,脸色苍白如纸。

拥抱的两人亦是尴尬不已。

杜鹃低头,“谢太子殿下救命之恩。”

安若轩怔忪,有些颓然的道,“你都知道了?”

杜鹃微微点头,“是的,我都知道了。我,我不会留下来,除了感谢安公子,我不知如何报答,我是富荣的妻子,这一生都是。杜鹃只希望安公子能够放杜鹃走,不管外面如何,不管天下如何看待他,我都会跟他走。”

安若轩沉默着,忽而艰难的点了一下头,“好,我会护送你们离开。但是……”

富荣一怔,抬眸看着安若轩。

安若轩紧皱双眉,坐在了最远处的木椅之内,显然一身的疲惫未曾褪去,他道,“钥匙不知在何处,魏邱下落不明,你们走了依旧有危险。”

杜鹃微微点头,回忆着当日的情况,那钥匙她放在了随身的衣衫内,或许会在昏迷的时候被溪水冲走,但是那样贴身的衣服,外加她还曾拴着一根红绳挂在手腕处,如何会掉落呢!

杜鹃问道,“当日是在河渠中发现的我?”

安若轩微微点头,“是,当时胜兰正在船板上分布值守之时发现了你被船桨搅住,于是把你救了上来。”

“这样……”

“杜鹃,你再仔细想想,那钥匙会落在何处,该不会落尽河渠之内吧!”富荣提醒着。

杜鹃肯定的摇头,“不,我记得很清楚,那钥匙我曾用一根红绳系在手腕处,后来在奔跑之时发现那钥匙会在手腕处乱动,打到手心很是痛,于是我又用红绳拴住将钥匙固定在了袖口上,另一头系在贴身的衣服上,后来落入黑泥潭都不曾掉落,一路攀爬也不曾掉落。”

“会不会被宁若晴拿去?”安若轩问道。

富荣微微摇头,“据我所知,她还不知道有宝藏一事。不然段固然也不会另谋易主找到三公主那里。”

安若轩点点头,沉思了片刻,问道,“杜鹃,可还记得那钥匙是什么样式!”

杜鹃一怔,紧皱双眉想着,忽而摇摇头,“有些忘记了。”

瞬间,房间内恢复平静。

安若轩沉思了片刻又道,“哎,只好按照原来计策走着看,杜鹃,先休息,富荣,你跟我来。”

富荣看了一眼杜鹃,拉了一下她的手,“我去去就回。”

“好,相公,你要小心。”

站在门外的安若轩推门的手紧紧的捏了一下门板,忽而轻轻松开,才迈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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